自知今日颜面扫地,上官汐月气得连连跺脚:“你放开我,快点放手!”
“你指使丫鬟掌嘴侯府闺秀,居然还敢跟我动手。”白沐莞面上含着薄怒,心底早已冷笑千百遍。看来之前百花宴上没把她摔疼,还不长记性。
眼看就快要打起来,沈芙必须上前劝解:“白姐姐别生气,想来上官小姐只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热,姐姐行侠仗义这份胆识让我等惭愧。”
于心而言,沈芙心里也很讨厌上官汐月。这些年她仗势欺人,连沈芙等名门嫡女她也没正眼瞧过,更何况姚薇央?因为和姚薇央本不熟悉,沈芙懒得多管闲事,没料到居然越闹越凶,今日魏国公府贵客如云可不能弄出乱子。故而直到此时,作为主人的沈芙才硬着头皮上前。
白沐莞已然放开上官汐月,略微整理袖口,漫不经心地说:“也罢,打人的丫鬟过来给姚姑娘道个歉。”
翠儿低头看向自家主子的神情,却被上官汐月骂了一句:“没出息的小蹄子道什么歉!”
见状,气氛立马又僵持起来,白沐莞冷眼旁观,上官汐月高傲跋扈到不肯让丫鬟低头。最尴尬的自然是主人沈芙,压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办。
终于,收到姚希琳递来眼色的姚薇央身子一抖,慌忙擦干眼泪,对着白沐莞说:“今日多谢白小姐仗义执言,薇央心里感激不尽。只是……薇央不敢强求上官小姐的丫鬟道歉,这事还是算了。”
刚才姚希琳递眼色时,被白沐莞尽收眼底。她对这个儿时玩伴,昔日小姐妹愈发觉得心寒。
一个姓氏同父异母的亲姐妹,纵然私下再有不对眼的地方,今日一同出府做客哪能眼睁睁见自己妹妹受委屈,连半句话也不肯维护。凭借姚希琳的伶牙俐齿,只消三言两语就能轻松灭掉上官汐月的气焰,可惜她不愿意为了庶妹开罪上官家。
站在一旁的林雨儿实在看不下去,也插话管回闲事:“白姐姐,既然姚姑娘都说算了,那么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到如今白沐莞又不傻,自然不会恶人做到底。其实于心说她瞧不起姚薇央这等懦弱无能的人,旁人好心帮她,她却自甘忍气吞声。若非看不惯上官汐月仗势欺人嚣张跋扈的做派,她也不会主动跳出来当恶人。
收起唇畔的冷意,绯衣少女淡淡道:“也罢,既然沈妹妹和林妹妹都好心劝话,我如果继续揪着不放就讨人嫌了。”
姚薇央深深注视着白沐莞,心里很有歉意。
正当众人一齐松口气时,不远处传来阵阵掌声,抬眼望去走来几位美少年。
为首之人年约十五岁,银袍玉冠,面容极为英俊。
方才还怒气冲冲蛮横无理的上官汐月瞬间变得乖巧,笑眯眯喊道:“表哥!”
白沐莞看怔住,身侧沈芙好心解释道:“为首的是六皇子,上官汐月的母亲出自萧家,与六皇子的生母萧嫔是堂姐妹。”
原来如此,难怪上官汐月称呼六皇子为表哥。不过瞧着她这副欢喜娇羞的模样,恐怕心里爱慕六皇子也未可知。白沐莞又忽然想到上回太后召见时,宁安堂里坐着上官汐月,说不准萧太后也有意亲上加亲让六皇子娶上官汐月为妻。只不过俩人年纪都还小,谈婚论嫁起码要再等两年。
比起上官汐月呼之欲出的热情,六皇子宇文晋倒是少年老成,不过淡然一笑:“上官表妹原来在这儿,方才让你哥哥好找。诸位小姐也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只是来魏国公府祝寿而已。”
“汐月,你刚刚是不是又惹祸了?”开口的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身量中等,月牙白锦袍裹身,腰间系着一块色泽温润的羊脂玉佩。长浓的眉毛,清亮的眼睛,鼻梁高直,论容貌并不逊色于六皇子。
上官汐月闻言小嘴一嘟,红着脸扯谎:“我没有,大哥别总是冤枉我!”
“你是什么脾性,我最了解,谁告你状都不会冤枉。”穿月牙白锦袍的少年无奈地蹙眉,身为上官家嫡长子上官益,他摊上这么个妹妹也没话说。
话音刚落,上官益又冲着白沐莞作揖行礼,满含歉意:“这位姑娘,家妹年幼无知,倘若言语冒犯之处,还望您多多见谅。”
斯文儒雅,彬彬有礼。这才像是上官丞相教养的孩子!
白沐莞怒气消散,无心再据理力争,只淡笑道:“无妨,女孩子间常有口角,上官公子不必自责。”
然而眼看着这幕的上官汐月心里并不爽快,相反她有点怀疑白沐莞突然泄气,是否因为爱恋上她大哥的俊美容貌?不不不,她上官汐月绝对不允许讨厌的白沐莞当大嫂……
这时候,作为主家公子的沈钰含着温和笑容张口:“时辰不早,约莫寿宴也快开始了,诸位请随我去花厅饮宴。”
众人知道眼下无戏可看,纷纷跟随沈钰朝花厅走去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