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出您所料,二楼所有的丫鬟都被人刻意支走,隔壁几间厢房也无人。奴婢方才看见平宁郡主在门口徘徊,一直神色慌张地盯着这屋里的动静。她随身的两个侍女在楼下‘拖延’碧珑姐姐。”香云颇为气恼,“小姐,她真是太歹毒了,如此算计小姐!”
自以为是的司马宁命两个贴身侍女想办法拖住碧珑,不让碧珑上楼相救。殊不知,她不仅带了碧珑,懂拳脚功夫的香云也跟来了。现在倒好,该是碧珑反过来拖住那两个侍女了。
想至此,白沐莞蹙紧的黛眉又舒展开,轻声相询:“你动手时没留下痕迹吧?”
这是问司马宁身上有无外伤。
香云立刻摇头,自信道:“小姐放心,打晕她轻而易举,绝不会留下伤痕。”
她自幼习武,虽然身手远不及白沐莞,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司马宁简直小菜一碟。
白沐莞略一点头,彻底放下心。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马宁,今天让你尝尝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白沐莞走下二楼时,发现一袭嫩绿色复纱罗裙的姚薇央,浅笑盈盈立于不远处等候她。走近时,见她轻施一礼:“白小姐金安。”
白沐莞不动声色,语气相当友善:“姚姑娘不必客套,私下唤我沐莞便是。”
有心人自会留意姚薇央不同以往,譬如嘴角恬静的浅笑,神情也不像从前那般卑微怯懦:“您抬举薇央了,若不嫌弃,以后也请直呼我闺名才好。”
“如此甚好。”
听见这四个字,姚薇央眼底多了一丝喜悦。
她虽是庶女,亦出身威远侯府,是堂堂正正的侯门千金。
再者她从未做过恶事,对不起任何人!
她何必自卑怯懦?
那天白沐莞说得极对,她和生母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唯有靠自己挣出一份前程。
白沐莞把她的变化尽收眼底,话音中透出赞许:“侯爷今儿见了你没?若是见了必定眼前一亮,觉着多了位美丽大方的女儿。”
姚薇央到底脸皮薄,白瓷般的容颜染上绯红,低头娇羞一笑:“父亲今日有公务,晚些才会过来。”
她也期待威远侯惊讶称赞的目光。
仔细盘算一番,嫡母与她没有血缘,一向拼命打压她,即使小心讨好也无意义。威远侯则不同,往日她如履薄冰,不敢掐尖出头,生怕惹怒了嫡母嫡姐。换而想之,假如她多得几分父亲的顾惜,如那些庶出兄弟般也不至于全无依靠。
“若不是你告诉我,你嫡母近来替姚谌相看妻室不顺,我也不会早有防备。”白沐莞把目光落在姚薇央嫩绿色的裙摆上,那里盛开着白色的茉莉,清新隽永,让人心旷神怡。
“是我该谢谢你。”姚薇央轻轻摆头,十分动容。
姚谌在京城名声不佳,到了婚配之龄,想寻门当户对的人家十分困难。哪家勋贵都看不上这样沾花惹草、惹是生非的人当女婿。中低层官员家的女儿又入不了威远侯夫妇的眼。
于是当姚希琳提起白沐莞时,威远侯夫人很是欣喜。白展毅夫妇远在漠北,京中白展淙虽是长辈,却与白沐莞伯侄关系微妙。等白展毅得知女儿在京城声名尽毁,为保颜面只得应下这门亲事。遑论姚谌纨绔名声在外,不怕再出丑一回,攀上漠北大将军当岳父,对于威远侯府有利无弊。
不过,她们母女的算计,注定要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