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战马所到之处,鲜血淋漓。”秦渊停顿了片刻,最后说道。
卿因转过头,看着秦渊的侧脸,他曾感受过许多次这种画面罢。所以,他才会隐去年少时的温润,变得如此漠然。
“那我们就阻止这种画面发生,就算不能一刀切,也至少让画面的颜色柔和一些。”卿因的脸上突然浮现笑容。
酒窝浅浅,面如桃花。
“嗯。”秦渊点了点头。当权者,该为天下计。这句话,自小就有夫子传授他。可是那时年幼,自然无法领略其中真正含义。
只有到苍生面前走一遭,才知那滋味。
卿因一直盯着满天繁星,大昱的星星比现代的要多千倍万倍。它们在夜空之上,熠熠生辉。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她躺在自己的屋子里,缃宁正在收拾行李。
“缃宁,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殿下,你醒啦?”缃宁惊喜地看向自家殿下,笑道:“是秦王爷抱你回来的,你都睡得说梦话了。”
说梦话,卿因老脸一红。
“我都说了点什么啊?”卿因起身,将被子叠好,在梳妆镜前,简易地盘好自己的头发。
自从她离开京城以后,身边只有年龄较小的缃宁。为了不让自家小缃缃太过劳累,许多事情她都会选择亲自动手。
虽说自己挽的发髻丑了些,但有种东西叫敝帚自珍。
“我们今日要去哪啊,直接去云县吗?”卿因问道,她将山寨人送的土特产都装进行李里,自我感叹这些人的朴实善意。
“是啊,昨夜那席上有一个同样借道去云县的江湖郎中,他是去治县令夫人那病的,喝了殿下的汤。非说殿下这汤可以治厌食症,求与我们同行。”缃宁回道。
卿因蹙眉,真能这么巧。
这样想想,昨日秦渊竟然提议要让她下厨,就这点来说已经够奇怪了。
卿因离开时,在桌上放了许多红烧牛肉面的调味料。留下一张纸条,称只要将塑料撕开,将里面的膏状物或者香料粉放到汤里就好。
这是她给山寨孩子的礼物,作为孩子们送给她简易版蹴鞠球的回礼。
主仆两人在来到马车前时,一众人在那里等着,卿因冲大伙歉意地笑笑。
事实上,这些人已经习惯了卿因雷打不动的懒觉习惯。
那新加入队伍的江湖郎中向卿因点点头。
这是个有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生得普通,但眼里冒着精明的光,那笑也是点到三分罢了。一看就是个江湖中人,浑身都是警惕。
他们一行人分为两个马车。
暖车里依旧只有卿因和自家杀千刀的,而后面那个马车。卿因叹气,估计每日都像挤肉粽。
马车将行时,她听到童谣的声音。
拉开绒帘之后才看到一群孩子冲她挥手,脸上俱是纯真的笑。
她在深宫多年,早已不相信人世间最简单的善意。这种善意,在她远离深宫的今日,终于看到。
下一站云县,必将是场诡谲风云的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