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人！”趴在他旁边的小兵低声说。
“别动。”
环墙工事在两河交汇处收束成极其狭窄的一个尖顶。这里交叉设置了两座机枪堡垒，基本上封锁住整个河滩。艾虎他们就算游过河去，还得突破一段两百多米的生死之路。铁丝网、地雷、自动射击机器人，加上头顶上的机枪堡垒，每前进一步都得用血来填。
但眼下这情况，重兵都集聚到前方环墙上，几乎没在后面留多少人。墙上晃悠的两个哨兵根本无心认真巡逻。他们的脑袋时不时从护墙上端冒出来，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聊什么——真正的卫兵应该警惕地巡视河岸，而他们却把时间浪费在谈论上。
艾虎闭上眼睛，让灵能化为触手，越过波涛，向对岸伸展。虽然只有不到一分钟，但他已经看到了许多东西：河里的肿背鱼、河滩烂泥里的地雷、陷坑、三角钉，铁丝网背后伪装成枯树枝的红外感应枪塔。
看来环墙上的哨兵是真没想过有人会从这里潜入。的确、就算那两个机枪堡垒只是摆设，河滩这一圈防御手段也足以让上千人一筹莫展。但防线设计出来只是针对普通人的，从来没想过以灵能操纵者为对手。
解除地雷的触发开关是个精巧活计，很累。以灵能触手潜入地雷内部，拆掉雷管，稍微不慎就有可能引发爆炸。红外感应枪塔也不好对付。这东西毛味十足，做得简单粗暴，相当结实。距离越远，灵能触手的力量就越小。硬拆很困难。艾虎尝试了多次，终于找到办法。
艾虎闭着眼睛在烂泥里躺了足足两三个钟头，旁边的士兵也不敢催他。眼看天都麻麻黑了，他忽然睁开眼睛。“一个接一个传话下去，”他低声吩咐，“跟我走！”
此时环墙上已经没有人，或许是躲到机枪堡垒里去了。有一盏探照灯巡视着河面，雪亮的光柱慢悠悠地来回扫动。艾虎瞧了那灯一眼，目测大概在两百米之内，灵能触手应该够得着。
“指挥官，你瞧那灯做什么？”某小兵问。
话音刚落，探照灯“啪”一声灭了，环墙上一团漆黑。
“走吧，”他回答，“我只是看看。”
漆黑的河面风急浪高。身上扛着枪和弹药，要游泳过去确实困难。但这支小分队都是挑选过的精锐，这点事根本难不住他们。只用了十多分钟，所有人都成功到达对岸。
“从现在开始，排成一列纵队，每个人都踏着前面的脚印走，绝对不许乱踩。都听明白了？互相确认一遍。”
所有人复述过艾虎的命令之后，他带头走向河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