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外的宗教真是复杂,”艾虎把黑皮圣经随手一扔,“那就别发誓了,随便说说。”
“我可以把手按在圣经上发誓,这些感染者背后的真相绝对不是个人所能造成,”他凑近艾虎,神秘地低声说,“黄鹤城政府才是元凶。”
“为什么?你发现什么了?”
“你知道,我是作为南方商会生物进化实验室的代表,来这里参加一项学术交流活动的。但是,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当主持人在台上致欢迎辞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像清洁工的中年女性突然冲上讲台,打断了他。”
“然后被警卫拖走了?”
“张先生,你的想法很合理,也很符合逻辑,但跟当时的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你能想象得到吗?一个胖得像水桶的中年女性竟然身手敏捷,不但一拳就撂倒了主持人,而且接着就抄起支话筒的铁架子,连续把三个警卫打得满脸桃花开!”
“还满脸桃花开,你个大鼻子老外,中文为什么这么溜?”
艾虎并没真想追究兰利的中文水平,吐槽之后很快就换了一个问题:“这和你说的政府阴谋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个清洁工接下来开始控诉了。她说,细胞实验是政府控制下的一项特殊研究,目的是研发供普通士兵使用的肌肉强壮剂。她和其他许多人,什么都不懂就被招进来,在没有被事先告知的情况下,以定期疫苗接种的名义被注射了试验药物。其间很多人因为药物毒害残废或者死去。他们想逃走,却被控制起来,人身都失去了自由!她拼着九死一生逃出来却不离开,而是潜伏下来伪装成清洁工,就是要等待机会揭露真相。”
“哦,真相啊,”艾虎边玩大剑边听,似乎不是很上心,“这词我听着耳熟。”
兰利递过来一部小型家用摄像机:“我知道你会怀疑,不过我这里有录影,你可以看看。”
还真是如兰利所说,录像里那大妈威武得紧,抄起话筒架子当狼牙棒用。警卫的小警棍在她面前简直就是牙签。后面的控诉更是声泪俱下,佛也要低头叹息。艾虎看完,想了想:“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向世界揭露真相!”
“哦,”艾虎饶有兴味地瞧着这个虚灵,“你觉得,我会帮你?”自以为伪装得很完美,他想,等我戳穿你的面具,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圣母,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呸呸呸。
“不然,这些无辜的被试验者该怎么办?必须公开事实,让黄鹤城政府接受舆论的批评,才能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搞生物研究,特别是人体研究的机构必须建立公正公开透明的机制,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是吗?刻不容缓啊!”兰利恳切地注视着艾虎的双眼,双手握拳,“必须严厉指责这类触及人类道德与良知底线的行为,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杰瑞小老鼠跳到兰利肩膀上,也附和着劝说:“波士顿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上,刻着马丁·尼莫拉牧师的一段话,”它踮起爪子,深情地朗诵道,“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我不说话;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此后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不是工会成员,我继续不说话;再后来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还是不说话;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朗诵完毕,小老鼠的黑眼睛闪闪发光:“先生,杰瑞相信你一定会站在正义这边。你救杰瑞的那一刹那,杰瑞就知道,你有一颗温暖、善良、愿意帮助弱者的心。现在你也看到了,那些弱者、那些被政府用作生物试验品的无辜平民需要你。杰瑞相信,你的心会让你做出正确的选择!帮助他们,就是帮助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