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益农也看了眼这人身边那两个汉子一眼,想着这个人的身份,不由尴尬的朝这人笑道:“修罗王见笑了,属下哪里有能力,在门中会身兼两坛,只不过有事而来。听说前些时日周坛主出门了,属下让他捎几味药材,想过来看看回来了没有!”
“无法无天!”这人冷冷的道,也不知道是说谁!但是这话说的人心惊肉跳,一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目光静静的看着大厅挂着的那幅百鬼图,他眼神不住的变换,冷峻的神色没有说话,一旁的田益农和那两个汉子都不敢吱声,肃立在一旁,因为这个人的身份在地狱门太特殊了。
田益农心里诋毁了周奕十八代祖宗,心里不由有些暗叹自己流年不利。许久没有到处走,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师傅会突然出关,更没有想到怎么突然就会碰到这个人。
原来,这人是地狱门有名的煞星,当年在江湖上历练的时候,可是轰动中原。那是正是割据混战最乱的时候,他在历练的时候,加入了割据势力,领兵出战可以说是杀人如麻,后来便被人称为修罗王申屠赴,是地狱门真正领兵出征的杀神鬼王。
他虽然不像田益农的师傅,玉面阎罗苏西坡那样,是地狱门仅有的太上长老之一,却也是比如今的鬼帝追命阎王秦缺,还要早出名的人物之一。
更让人不容小觑的是,他回到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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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地狱门后,修为自是大进。经过闭关修行后,得到门内的上下认可的鬼王之一。如今他可是坐拥地狱门修罗地狱,是修罗地狱的修罗王。
那可是地狱门如今仅有的几个鬼王之一,和田益农的师傅玉面阎王苏西坡一样,同样是地府一殿的主宰阎罗鬼王。而地狱门每殿之下,都下设有两三个分坛。所以身为一个分坛的坛主,虽然说只是总坛下的分坛,田益农也不敢在申屠赴面前放肆。这个手下有几个分坛的阎王,可不是个好言的主,在他面前不敢有丝毫松懈。
此人平时很少出来管事,也是一个典型的修炼狂。但是只要出来外界,必然是雷厉风行的举动,或者便是地狱门有重大战事。想着周奕平时心里的道道,和自己的一些牵扯。田益农心里不由自主打了个突突,不是这家伙有什么事,被申屠赴这个屠夫知道了吧!
“据查,于数日前,本殿护法血修罗苏涛,在遂州城城郊被人发现尸首,而且是身首分离!”申屠赴静静的看着田益农,好像在分述一件和自己没有太大干系的事情一般:“田坛主,周坛主和苏涛护法历来与你亲近,别说此事你全不知情!不知道田坛主会给本王何种答案?”
田益农不由一愣,这事情他倒是真不知道的,何况肯定是新得到的消息,不然至少门中这些分坛都得到消息。要知道,血修罗苏涛一身所学极是高明,身手和自己都差不了多远,都是属于门中比较高级的执事了。更重要的是,他也是鬼母的弟子之一,是地狱门难得的刻意栽培的高手。
田益农却是知道,这个苏涛一直在遂州有所动作,名下有许多产业都在遂州。田益农还在他手里得到过不少好东西,有的还是来自于成都宫里,田益农曾经也投桃报李过,想不到这次在遂州出事了。
苏涛虽然是执事坛的人,却在修罗地狱任职护法,申屠赴平时很少干预事情,苏涛几个护法实际上就是掌权人。虽然不知道他平时和申屠赴的关系如何,但是大家都是门中一脉,想必不会太差。
只因他和冥河坛周奕是师兄弟,周奕和田益农关系又是极好,所以苏涛和田益农,平时来往和别人比起来还是极近的。但是,忽然听到他出事了,而自己竟然还不知道,田益农心里紧张起来。
要知道门内弟子出事,一般都会由分坛调查,最后汇报总坛。当然像这种有职司的人员出事,一般总坛都会立即报知鬼帝,然后鬼帝召集各殿鬼王或者阎王,以及长老护法乃至分坛主告知。而这次苏涛出事,作为一个分坛的坛主,田益农自己居然不知道,而且还会由一个鬼王来亲自干涉,田益农心里有些纳闷了。
要么就是此事申屠赴也是刚刚知道,还没有来得及告知门内执事的人,要么就是门主对自己有了想法,对自己已经有了怀疑。田益农感觉手心冒汗,因为门内的门规说明,就是不允许和蜀中政事扯上关系。严重的话可以严厉处理,宽松的时候可以心知肚明。
“修罗王!属下哪敢隐瞒,门中如今不少分坛都在外面有执事!周坛主和苏护法是师兄弟,历来亲近大家都是知道的。冥河坛历来在蜀中各州设点,每年为总坛缴纳诸多物事,周坛主想必和外界接触多一些是免不了的!只是这苏护法突然出事,属下实在太过震惊了!”
这时候,那两个汉子终于也回过神来,看申屠赴听了田益农的话没有吱声,脸色也没有格外吓人。一个稍微有些胖的汉子,终于鼓起勇气道:“坛主这次出门没有指示属下等,想必不会走的太远。何况他就带着身边的八卫而已,但是看他当时的神色,似乎很是悲伤。属下都不敢过问,但是后来据坛主身边的侍从透露,据说是因为坛主在渝州的独子周起,突然被人杀了!想必坛主是去渝州了!”
他看了眼身边皮肤奥黑的同伴,他本是生死门冥河坛的堂主,平时周奕出巡,一般都会留下他在冥河坛坛里。他同伴也是其中之一,两个人合作已久,心意自然会明白。
会意连忙接口说道:“修罗王明察,本门门内门规森严。坛主历来驭下也严厉,属下等也都不敢过问他私事。这次例行的坛内弟子考校已过,坛主没有重大事情,一般也不会留在坛里。要么觅地修行,要么出巡各州驻地。属下和焦堂主两人听命留在坛内负责事务,坛主平时例行都会去各州执事处巡查的!”
抬头看着大厅的大梁,雕梁画栋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得张牙舞爪。申屠赴居然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一时厅里的空气似乎都静了下来。
“听说过平均教吗?”
忽然一句无厘头一般的问话!
蜀中闹的沸沸扬扬的平均教!只要人身处蜀中,何况是江湖上最大的门派,不可能不知道平均教的存在。
如果说不知道,有些太假了!虽然地狱门有门规,不允许门中弟子干涉政事,但是身处蜀中,又是第一大派,哪里不会和外界接触,哪里有不知道平均教的!
“略有耳闻!”田益农淡淡的回道,在经历了申屠赴的威压,和自己心里一番计较后,田益农的思维终于跟了上来。知道在他的面前没有必要去耍道道,于是平静的道:“据说如今蜀中各州都在闹平均教,虽然教众没有太高身手的领导,但是在百姓中拥护声很高!”
“属下去渝州公干!倒也见过几个自称平均教的教众!”那两个汉子中奥黑的那个恭声的说道:“当时属下已经完成了任务,便在当时心里想着,看看他们的底细,好回来禀报一番,谁知道看了之后果然令属下震惊!”
申屠赴和田益农不由都看了过来,申屠赴静静的没有吱声,这个汉子便连忙接着说道:“那是一个挨着县城的小村,村里的地主也没有多少关系的,财产倒是有不少,但是在两个平均教教徒的带领下,那群老百姓居然出人意料,把这个平时吝啬恶毒的地主吊杀了,还把地主的土地和财物都分了下去!”
“县衙的捕快差人就不管吗!蜀中可还是很少出这种事情,这和占山为王的山寨王有什么区别!虽然杀富济贫,但是不乱套了吗!”田益农倒是第一次听到,忍不住便出声。
这个汉子脸上有丝尴尬,他乃是冥河坛的两个护法之一,江湖上人称山魈甄德。虽然在两个人面前小心应付,在江湖上他自己本身可是大大有名。就是他那个同伴焦赞,江湖上也是人称水精,和他一般都是生死门冥河坛的堂主。
他看申屠赴没有在意,便对田益农施礼说道:“属下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奇怪的是在后面!他们帮那些老百姓分了地主的财产后,并没有走出那个村子,而是在村子里面住了下来。后来他们又来了一个同伴,却是一个读书人,他一边安抚了老百姓的不安,还偷偷的走家串户的和他们说了许多道理。这天晚上这个村子里也不太平,果然又发生了大事!”
他看没有人有插嘴的意思,于是接着说道:“那个地主有个小妾逃了出去,把县城的捕快找来了,当晚十来个捕快进村,就围住了这个小村子,属下当时想着该不该出手!谁知道那两个平均教教徒早有准备,让后来的那个同伴读书人,早早的就通知了村里的人。后来属下才知道,他们和老百姓说,现在平均教已经占领了县城,不会有人来找大家麻烦,大家只要留住那些差人就好。以后天下太平了,这土地将会是老百姓的。只要大家维护平均教在县里,老百姓都可以享受人人有土地,个个有吃的这种事情。”
他似乎在回忆当时的事情,脸色和眼神居然全是惊讶,道:“没有想到的是,果然有不少百姓相信了他们的话。这晚到了村里的捕快敲开了百姓的门,但是他们再也没有出来!”这个汉子甄德的声音有些发冷,看着大家静静的道:“属下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平时胆小怕事,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为了所谓的土地、财产,居然把那十多个捕快都杀了!”
“蛊惑的力量!”申屠赴看着这个汉子,又看向田益农道:“如果平均教都是以这种方法传教,那就太可怕了,蜀中不日就会落入他们手中!本门虽然不涉及政事,但是平均教两者兼具,又在本门地盘上发展,门中弟子需谨慎的随时注意动态!”
看申屠赴不再吱声,甄德便又接着说:“第二日县里果然没有人来,因为县里的知县都跑了,平均教到处鼓动,哪个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就是这个县城都被平均教的人占领了!”这个汉子甄德语言里居然有些无奈道:“属下回来就和坛主提起过,想必是坛主还没有和门中执事,以及鬼帝提过。”
“毋须紧张!平均教在蜀中的发展时日尚短,虽然声势浩大,那是因为他们确实对待百姓很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门主已经得知此事,所以才会请大家出来!”申屠赴淡淡的说道。
好像这些事和他没有干系一般,看这三个人都有些慎重,方又开口道:“门主已经亲自前往渝州,那边的平均教教徒,据说已经从四处闹到城里。何况因为他们的势头的某种原因,刚刚得到一个还不敢肯定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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