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轮将手中的剑横在膝上,用手轻轻抚摸着剑鞘上的木纹,思绪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
“日心从小和老夫一起学剑,但是他在内气剑上的天赋确实一般,勤学苦练多年,也未见成效。”
“直到年纪大了,又阴差阳错得了一本适合他的剑术,外剑强,内剑也稍得寸益,但在高手眼里依旧平平无奇。”
日轮又一次把眼皮睁开了那么一点,这回一彻看到了老人那混浊不清,但却给人神光奕奕之感的眼睛。
“一彻,你师父确实很强,三丈之外,老夫敢言世上没有人是他对手,但这三丈之内,他的剑术也就如此了,不然。。。”
日轮用剑支持着自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重新把剑插在腰间,然后再次对着一彻说道:
“他也不会自己不教,让我来教你。”
“什么?”
这次一彻真的是大惊失色,日轮大老远的从外地跑过来,原来不是要和日心扳手腕,是来教自己剑术的?自己不是都已经会散刃真剑流了吗?为什么还要学他的。
“师伯,是不是搞错了,我已经。。”
“你已经学了散刃真剑流,那又怎么样?”
日轮的语气渐渐严厉近乎呵斥,一彻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那么生气。
“外气剑的短板,你师父的教训还不够吗?那种剑术,本来就少,可见根本不能算是剑术正统!你师父教不好内气剑,特意写信给我,这么多年,他的意思我一看就明白,分明是要我来教你内气剑的剑术,怕你走他的老路。”
日轮的喝骂如雷灌顶一般,一彻终于也想通了,原来,原来这些都是日心计划好的,他一定还在为他的伤腿感到难过吧,那一战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非常介意的。
因为他钟意的传人就他一个,不想他为了什么流派的荣耀就对其他流派不屑一顾,想要多学一点补足短板。
为此他才特地找了他那几乎之前都要断绝关系的兄长来做师范,他的心里,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多半是很不愿意的吧。
自己的徒弟却要别人来教,而且还是自己讨厌的人。
“师父。。”
日心的苦心,一彻有点明白了,为了徒弟做出的牺牲,一彻头回从日心身上,收获了一点感动。
“一彻,你的剑术天赋老夫认可,但是老夫告诉你,内气剑才是世间宗旨,外气这种旁末小道,不过是气功师的分支罢了。”
日轮每说一句,他身上的威压就重上一分,很快,被这股威压给压迫住的一彻,就感到自己的四肢都被挤在一块巨大的泡沫里一动不能动,完全被气给禁锢住了。
不是说内气剑的高手不注重气的修行吗?怎么会!
一彻现在已经是笼中之鸟,根本反抗不了,日轮的气源现在就像一颗煌煌大日,一彻也没有想到这位专修以气为辅的师伯在气上的修为居然也远远超过他这么多,简直不能拿在一起比较。
“老夫欣赏你的天赋,不愿你就此埋没,现在给你两条路。”
一彻被封住了,跑也跑不了,只能站在那听着,在外人看来,他们俩还是和谐交流的师伯师侄呢,没有任何异样,可实质上,一彻已经被刀架住脖子了。
“一,你跟我走,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门下,我会教你内气剑,以后你就是我日轮的弟子,至于散刃真剑流,你就当没有学过。”
日心的话极具威严,语气不容丝毫的质疑,但一彻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屈服,这点程度,比起在研究所面临生死考验的时候,还差得远呢。
“绝不!”
被气禁锢住,一彻连表情都难以改变,但他的眼神,依旧艰难的替他完成了这一意向的表达。
日心再怎么不好,也是他一彻认定的师父,自己改换门庭欺师灭祖,就算日心日轮某种意义上也是同门,一彻骨子里的文化传统也决不允许他这么做!
“那就只有第二条路了。”
日轮的气,猛地一震。
被禁锢住的一彻顿时觉得一股冲击波传遍他的全身,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般的翻腾,头晕,恶心,浑身酸软无力,种种症状在一瞬间都被这汹涌的一震给引发。
“那老夫就只好废了你的气,让你前功尽弃。”
“外气剑这种祸害,已经害了日心,绝对不能再继续流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