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墙壁的崩裂,黏稠得异乎寻常的黑暗涌进房间,妮娜拼命地挥手,可她也看不到自己的五指。
这可怜的女孩以为自己瞎了。
当然,穿过墙洞走进房间的另一个女孩就显得游刃有余。
“恶魔,你现在准备怎样让我四分五裂?”高傲的话语像鞭子一样抽在鲁道夫的身上,他怀抱残破的画布,又咳了一口血。
没人能看见,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当然是,由荣耀与战争之主,对可悲的异信者加以审……。”
浓郁的黑烟从他张开的口中疯狂地灌入,把他残留的话语淹没,很快从喉管中挤出一堆黑色的血泡。鲁道夫的脸色也变得青紫,消瘦的脸庞上充血的双眼死死地睁着,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样。
女孩走过去,无视了濒死的画家,拾起残破的画布,黑烟在她手中凝成黑色的利刃,自上而下地一划。
锋利如针的猩红暴起,刺痛了她的双眼。
——
“我们仔细辨别一下,黑夜教会是源自战争受害者的信仰,而鲜血教派是战争施暴者的信仰,所以天生地,鲜血教派的祭礼就喜欢选取黑夜教会的信徒。依我看,斯利古德的傀儡最终还是能占到上风,你有复仇的机会,勋爵。”约翰看乔伊斯等得实在心焦,索性扯着他闲谈起来。
“但这里是黑夜的伦敦,布朗先生,不是你们每天都能持枪交火的美洲大陆。这里和平的很,我看不出有什么【战争】领域的命运能给斯利古德提供力量,除了他自己的凶杀。”乔伊斯停下了拭剑,一本正经地探讨着。
“卡尔的一个朋友说过,在你们的国土上有另一种战争,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社会战争。我不知道斯利古德明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你看看眼前,勋爵,面前的这十几个街区里的家庭,都要靠着争夺码头和造船厂能提供的岗位来过活,失去岗位和输掉战争对他们来说并无分别。”
“她输了。”讨论的间隙里,查拉图突然插话。
里希特瑙尔持着无鞘的剑,轻敲了下马车的地板。
乔伊斯瞬间消失得豪无影踪。
下一瞬间,盯着远方战场的查拉图看到乔斯达勋爵进入了视野。
——
瞬身。
乔斯达家独有的非凡能力,虽然许多半神级别的强者也能通过第二界作空间旅行,但乔伊斯和他们不同的是,这能力从发动到生效只需一瞬。
雪亮的剑光破开黑暗和爆裂的血光,乔伊斯挽着袖子,脚踏着天花板,直觉般地一剑刺向画布,剑落处发出如中败絮的闷声。
鲁道夫发出轻轻的叹息。
“没用的,乔斯达老爷,这幅画已经完成了。”
本该奄奄一息的画家站起来,数不清的金镑凭空一个个地砸在他的脚边,他却不曾俯身。
尽管被黑暗所遮蔽,乔伊斯也感到了一丝危机,但他没有犹豫,更没有后退,而是迎着金镑落地声响起的方向,猛力地挥出一剑。
刺击虽然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但要施加真正的毁灭力量,果然还是只有斩击!
挥出的一剑在黑暗中猛地凝住,一动不动,接下来,浓郁的铁锈和血腥气冲进了乔伊斯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