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个电梯走出来就是二楼的正门,门口摆放着四具干尸,杨竹一看就知道是原本电梯里挤着的四具尸体,跟齐海平率先把尸体装殓,这四具尸体虽然叫做干尸,但其实并没有完全形成干尸,只是腐化过程变慢,开始脱水,腐败细胞停止增殖,他们的肌肤仍然柔软,但是腹中充满了腐败气体,等解剖的时候那就是另一番风味了。
“这四个人虽然挤上电梯,却没赶上最后一拨,电梯已经锁死,不让上负一层,又打不开,活活闷死在里面,很明显的窒息死亡。”杨竹看着他们惨烈的死状,心里有些恻隐,虽然素昧平生,同为穿白袍的科学工作者,不免惺惺相惜。
齐海平和于铁已经撸袖子干上,杨竹跨过这里躺着的四具尸体,在电梯门口纠缠着三具死尸,要把这三个人分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们扭打在一起的状态把肢体缠绕在一起,如果强行掰开就会破坏尸体的完整性。杨竹用手去摁了摁他们的身体,还尚有弹性,她从勘验箱里拿出一瓶透明的硅油。
“你干嘛?分不开就回去再分。”齐海平奇怪地问杨竹。
杨竹指着尸袋说:“哪个尸袋能装下三具尸体?”她拿出软毛刷,拧开硅油瓶盖,说:“我在美国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我的老师就是以硅油为润滑剂来分离尸体,把肢体卡住的部位用硅油浸润后再分开,硅油的疏水性也不会干扰尸检。这三具都搞不定,里面一大堆都是这样的,你们打算全部打包上车?”
这下可把齐海平噎得说不出话,脸上明显浮现不屑的神色,仿佛在说不就是海归,有什么了不起。
杨竹才不管齐海平怎么看待她,自顾低头干活,持刀男一只手环绕持枪男的脖子并且掐着他,杨竹则在手指和脖子之间刷硅油,不时轻轻松动下持刀男的手肘,而中枪男子则两手保住了持刀男,另一只脚卡着持枪男的腰部,这个姿势就颇让人伤脑筋了,杨竹从勘验箱里拿出铁尺插入中枪男和持枪男腰腿接触的地方,把尺子微微斜起,在二者之间挑出空隙,三个人开始松动起来。
“过来帮忙,把拿刀的家伙向上拉出去。”杨竹蹲在地上叫了一句。
齐海平赶紧跑过来,惊叹了一句:“哎哟,还真行啊!”说罢他一手扶着持刀男掐别人脖子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肩膀,朝上面轻轻一拽,三个人原本相互支撑的力缺了一角,立刻散了开来。
于铁拎着尸袋过来,跟齐海平两人把尸体一具一具装进去,由于还保持死时的姿势,并非平躺着,尸袋拉链拉上去,就成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形状。
一直在前台附近到处检查的庞法医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催促了一具:“快点,里面还有22具呢!”
杨竹把硅油放进勘验箱里,拎着箱子走进里面的试验区域,到处都是发黑的血迹,可想而知事发时是多么残酷的厮杀。杨竹把勘验箱放在一片狼藉的实验桌上,蹲下去看脚下几位死者的尸体情况。
“张宽……”杨竹的视线被一个写着“张宽”的胸牌吸引,她喃喃道这个名字,紧张地打开手电筒去看胸牌所有者的脸,和陈雍宁给他资料上的人一模一样。
PS:话说,科学工作者的衣服其实跟医生的衣服颜色基本一致,日常工作为窄袖白色袍子,有的是纯棉材质,有的是防静电材质,有的是防水材质,不一而足。防护性质的衣服则多为绿色或者蓝色,比如医生们上手术台解剖台穿的防护服,多半是绿色或者蓝色的,科学工作者做一些需要防护的实验,也是会穿蓝色或者绿色的防护服,最厚重的那种带玻璃面罩的则为白色或者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