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地方是番婆子只要好好养着,年龄看不大出――十八和四十模样差不离,只要身材保持得好,照样迷得人五迷三道的――毕竟是物以稀为贵。若是花大价钱买个扬州瘦马,蓄养不了几年就是残花败柳了。达官贵人们这种女人见得多了,并不稀罕。
林铭如醉如痴,不能自已;李永薰脸红耳赤,不敢看舞女,只觉得白花花的在眼前晃动,让她脸上发烧,喉咙发干,身子坐立不安。拉了拉林铭的袖子,小声道:“这番婆子真是不知羞耻。”
“这是蛮夷歌舞。”林铭说着侧目望去,但见小芊芊满面通红,双目朦胧如春水一般,腰臀不耐的在椅子上轻轻扭动。不由得心中怦然,赶紧扭过头去继续看舞女的舞蹈。
琴鼓声遽止,舞女出舞毯向众人一一跪礼,又给客人斟酒献杯。林铭正眼花撩乱,心猿意马之际,接过仰脖一杯下肚。忽又闻到舞女身上的汗味和香水味,顿时热血狂流,六神摇撼。李永薰连看都不敢看,赶紧接过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呛了几口。
舞女献过酒下去了。林铭已然有些魂不守舍。黄顺隆小声道:“晚上就让她来伺候老爷如何?”
“嗯,嗯,啊,啊。”林铭口中不言――有小姨子在场不便太过坦白。但是意思是相当的乐意。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问道:“此女是哪一国的人士?”
“佛朗机人说是从波斯买来得。”黄顺隆很高兴话题已经被转移到女人身上,“据传说那里有一处港口大城,城中百货具备,更有一处人市,专卖各种番夷的美女俊童。”
“想不到海外还有这样的***。”林铭脸上乐开了花,一时觉得心甚向往。想到晚上还有春宵一刻,愈发觉得不虚此行。
酒宴的最后是澳洲点心“蛋糕”,加入朗姆酒、肉桂烘烤出来的蛋糕又香又软,很讨李永薰的欢心。林铭见小姨子高兴,心里很是快活,觉得这位黄老爷真是晓事!黄老爷打听起最近广州官场的风向,林铭多喝了几杯,谈兴很浓,毫不隐瞒的把高舜钦失踪的事情聊了聊。
“……高巡按不见了踪影,佛朗机人和澳洲人都要弹冠相庆了――到底是去了一个敌人。”
“这么说,高大人要朝廷封禁濠镜澳佛朗机人的生意是真得喽?”
“当然是真得。”林铭连连点头,神秘道,“黄老爷若是做贩洋的买卖,这会早做准备日后定能发笔大财啊。”
黄顺隆干笑了几声:“小的是坐商,做不了大买卖。”从林铭的话里他知道停止葡萄牙人贸易的事情多半已经成了定局。这消息要是通知给澳洲人多半能让对方见情。现在澳洲人在黄顺隆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不在是突然出现在临高趁虚而入大捞一票的海贼了。而是一股即将统治广东洋面的力量。讨好他们对自己有利无害。
林铭放声大笑,冲着他摇了摇手指。黄顺隆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又给他斟上了美酒。
酒宴尽兴而散。黄顺隆不知李永薰和林老爷是什么关系,便将他们一起安置在自己新修的招待贵客的院落之中,这是最近按照“澳洲款式”建造的,花了他一千五百两银子。不过,这钱和他当初买波斯舞女的投资一样――花得值。
李永薰对院子里的所有房间都很是好奇,不管是抽水马桶、浴缸,一扳就会自动流出水来的管子,还是坐上去即软又硬的床铺和象包着棉胎般的大椅子、挂在天花板上的枝形玻璃吊灯――特别是她放心吊灯还是可以放下来的时候……无一不引起了她无穷无尽的兴趣。放在浴室的玻璃台面上的透明花香皂、五颜六色的香水、装在玻璃瓶里的各种干花瓣……让她爱不释手,弄弄这个,
最为稀罕的是屋子里没有火炉熏笼,又没有火龙地炕之类,却是温暖如春。
“这房子就是澳洲人住得房子?他们可真会享用。”林铭斜靠在一张沙发椅上,体味着身下欲拒还迎的滋味,
“就是。”李永薰的眼睛变成了星星,“好想到临高去看一看,正宗的澳洲人过得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