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普点了点头:动力的确困扰着他们宏伟的“浅水舰队”的建设。即使是制造运用已经很充分掌握的蒸汽三发艇,实际上只是在短途使用:航行里程一长,煤炭和锅炉用水就会成为一件麻烦事。特别是要在广东这样绵长的内河水系里长时间航行。
别看工业口提出的内河舰队的规划看上去很美,实际他怀疑除了浅水拖船和炮舰之外,其他方案能不能成――动力可是个致命伤。
盐船一路蹒跚上行,终于进入到大鼎峡,峡谷变开阔江面放宽,水势变缓。然而水匪也多。小股水匪操弄小艇在江岸水叉中出没,沿途被劫掠的船只亦有所见。索普关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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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关照加强戒备。
虽说他们是“官船”,又挂着起威的镖旗,但是“没有交情”的水匪一样不时窥觑。幸而这些水匪势单力孤,又不知道官船上的底细,不敢贸然动手。
这里两岸都是山区,上水船只又需要拉纤缓行,难怪是水匪云集的狩猎场。长江中水匪最为猖獗的,也是宜昌以上到重庆的三峡江面。
看起来广东的事情十分棘手啊。索普心想,我们要面对的社会民情比在海南岛复杂一百倍都不止。就说这小三峡两岸的漫漫群山,即使在21世纪也可以作为“徒步野营”的去处,更别说开发度更低的17世纪了,说不定这山里还有华南虎……
过了大鼎峡就进入了小三峡中的精华:羚羊峡。在三峡之中,羚羊峡山最高水最深。它由羚羊山和烂柯山夹西江而成。烂柯山主峰烂柯顶海拔904米,峰峦叠嶂,怪石嶙峋。羚羊山主峰龙门顶高615米,山高坡陡,紧逼江岸。绵延起伏翠绿的群山蜿蜒倾泻于峡谷之中,以其险、奇、峻、秀称雄于三榕峡、大鼎峡之首。
然而这里的水势更为湍急,峡路更险。纤夫登岸弓俯着腰背,一步一个脚印攀树木、挽峭壁陡崖慢慢地前进,二十里水程却要行程三天。夜间不能上水,只能泊船过夜。两岸猿啼虎吼,有一晚他们还听到极其凄厉的惨叫救命之声,令人丧胆。
总算一路平安无事,这一日终于来到了峡口,这里已近肇庆府城,江面平靖许多。峡口南北两岸都有山寺,两寺隔江鼎立,僧侣隔江呼唤,声荡江峡,颇有情趣。
夜幕降临,渔船在水汊中泊舟过夜,便有江风渔火,夜半钟声的实况。所以这里是历代文人墨客来往肇庆的必游之地。
此地地势险要,是进入珠三角的咽喉要地,清代曾经在这里设过海关,桂系军阀在此地修筑过控制江面的炮台。
如果广东或者广西的明军要阻止伏波军西入广西,肇庆小三峡必然是他们选择的防线。不过他们能使用什么手段呢?如果用火炮的话,南北两岸设置红夷大炮倒是可以封锁江面,但是抵挡不住伏波军的炮击和海兵登陆突击的,要说沉舟阻塞江面,这里的水又太深了。
肇庆是大明两广总督的驻地,如今在城里当总督的正是那位以招抚出名的熊文灿。不过由于元老院海军突袭厦门,击毙郑芝龙,事实上已经摧毁了郑氏集团,随后又逼得刘香集团退守潮汕,最后在内外交困中不得不投降。熊文灿的“招抚郑芝龙,宁靖海疆”的功绩就远没有历史上那么显赫了。当然,这并不妨碍他把刘香集团的覆灭算在自己头上,为此还和福建巡抚邹维琏闹过一阵小小的不愉快。最后以奏报的时候四六开了账。
以他的一贯作风来说,执委会对他居然没有派人来“招抚”感到惊讶,原本大家以为这是必然的,关于是否“就抚”,“如果就抚谈什么条件”在元老院都是有过相当激烈的讨论的。但是招抚的使者始终没有出现。这大大出乎执委会的预料,也出乎元老们的预料。
对外情报局在总督衙门安插的坐探层次太低,接触不到熊文灿的核心圈子,无法了解他的决策思路。不过这三年来熊文灿施政内容来看,他主要是在给败战之后的广东军队“擦屁股”。
广东和京畿门户辽东不同,没有朝廷在人力物力上的支援,只能靠自筹。幸好广东在明末还算是太平富庶之地。不至于需要像中原一样敲骨吸髓一般的搜刮。
澄迈战役和随后的珠江口战役几乎摧毁了全部广东明军的野战部队,除了腐朽不堪的卫所军之外,野战主力的营兵几乎全军覆没,广东只剩下南粤副总兵和防瑶参将的部队还算完整。熊文灿招抚流亡,招募新兵,又重建了在珠江口全灭的水师……总而言之,他的一切工作都符合一个总督的应尽的义务。
对外情报局推测,熊文灿在没有整顿好广东的防务之前是不会和元老院谈招抚的事情,毕竟招抚也是要讲究实力的。
“可惜呀,熊总督,这个功绩轮不到你了。”索普在端坐在前舱,望着黑黝黝的江面,暗暗想道。
索普知道肇庆的兵力不多,能称得上“军队”的,只有总督的中军标营还少量在西江上巡航的水师。这对装备精良的海兵队和内河炮艇来说算不上什么阻力。(未完待续……)
ps:注:其实此时两广总督正驻广州。明代有两广总督以来就只有崇祯前中期的几年是在广州的,其他时候都在肇庆。现在为了剧情需要设置为仍旧在肇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