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有说有笑,这就朝茶楼走去,只仗着一身武功,走起路来呼呼带风,也不用骑马坐轿,没多久就穿过了大半个京城,来到了听雨阁前。
因着之前纪颜逼债太狠,听雨阁最近的生意便没有从前火热,不过即便如此,也还是人来人往,谈笑不休,纪颜晓得尉迟敬德不愿跟文人书生混在一起,正打算吩咐伙计准备雅间,就瞧着跑堂的伙计迎上前来,笑道:“侯爷来得巧,太原的王公子来了!”
先前纪颜卖茶楼,曾经许诺给王康几分抽头,虽然王康转头就被打得卧床不起,却也的确起到了传递消息的作用,纪颜就没打算赖账。他俩说好在京城交接银钱,纪颜也吩咐过茶楼的伙计留意王康,却没想到今天一时兴起,就正好遇上了他。
尉迟敬德倒是好说话,闻言就拍着肚子笑道:“就是你说那个被自家弟兄打断腿的王康么?老子倒是想见见他,人都说血脉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却不知这世上还有宁愿断腿也要给咱们帮忙的好人!兀那伙计,头前带路,记着给老子沏两碗好茶来!”
伙计不敢怠慢,这就陪着笑走在前面,才推开王康所在的雅间,就瞧见他满脸春风得意,怡然自得的端着一碗清茶啜饮,看样子这段时间过得也还算不错,卧床两个月整个人愈发肥硕白皙了。
一见纪颜和尉迟敬德进来,王康就连忙起身,瞧得出他腿伤未愈,行动间还有些迟缓,纪颜便让他快坐,笑道:“我和尉迟伯伯,都不是那种拘泥于礼数的俗人,更何况王兄帮了我们的大忙,便不必太过客气。”
在尉迟敬德面前,没有几个人能保持泰然淡定,王康这会儿也有些畏首畏尾,只小声道:“侯爷实在是太抬举我,我何曾为侯爷出过力?倒是我要感谢侯爷替我出气,着实摆了王兆乾父子一道!”
尉迟敬德闻言就笑,道:“这小子是怕我哩!以为你请我来,是打算赖账呢!嘿嘿,你放心,纪颜小子从不赖账,我就是顺路来喝杯茶,倒是你小子福气好,这一身神膘都快比得上老子了!”
王康赧然一笑,连道不敢,心中却着实暗暗松了口气。始终他跟纪颜之间要交割的,不是一笔小数目,而是一万两千贯的巨款,王康没出多少力,凭白分这么多钱,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着实怕纪颜翻脸不认账。
纪颜却没有这许多心思,生意上他一向诚信正直,便开口道:“王兄那一万两千贯铜钱,如今正在我库中保存,随时可以拿走,只要别收我的利钱就好!倒是王兄来了,我就想问问太原的情况如何额,当日我走得匆忙,只晓得王兆乾中风,就不知后续如何?”
王康闻言就笑,道:“侯爷天大的手段,弄得那老头子中风偏瘫,半截身子跟枯木一般,这家主的位置自然是坐不稳了。王兆乾中风之后,才三天就被革除了家主之职,族中早有人对他不满,便将之前他儿子的亏空给翻了出来……如今他父子三人的日子,可算是真不好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