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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天源下楼去了。</p>
薛凌则整理情绪，掀开被子，将外套搭上。</p>
刚才欧阳梅说她下午听到这边的动静，证明早些时候那串从巷口转过来的脚印是小姑子的。</p>
天寒地冻，她又是第一次来县城，有什么地方能去？</p>
昨天她悄悄听到她跟哥哥要钱，说她身上已经没钱了。</p>
程天源沉着脸给了她五块，跟她说没赚钱不能乱花钱，也没具体问她去做什么。</p>
薛凌前几天刚给了她三十块，她隔天就跟欧阳梅出去逛街买东西。</p>
现在没钱了，却还一个人跑出去——太不对劲儿了！</p>
林聪那家伙还在县城里，就住在大胡同口不远的桃林巷。</p>
上个月她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妈妈还问她有没有去探望远方表姨。</p>
薛凌不想说太多，只解释说她当年年纪小，县城变化大，很多地方都认不得了。</p>
妈妈听完也没放在心上，说当年只是碰巧见过面，找不到就算了。</p>
源哥哥反而知晓一些，悄悄告诉她说林聪从程家村的合作社离开后，就在县城里的合作社当会计。</p>
听说三天两头请假，行踪不定，合作社的社长对他意见很大。</p>
程天源在供销社很多年，这条线认识不少人，曾偷偷问过林聪的消息，所以才知道这些。</p>
薛凌不必猜就知道那家伙游手好闲，一心只要风花雪月，哪里肯坐在合作社一个月赚个百来块。</p>
小姑子这几天先后跑出去，多半是又去找他了。</p>
薛凌只好提醒程天源，让他管好这个妹妹。实在不行，就赶紧将她送回程家村去，毕竟这个时候路途不方便，通讯也不发达，隔开了就没事。</p>
楼下静悄悄，只有程天源揉面的轻微声响。</p>
薛凌走下去，发现小姑子和欧阳梅都不见了，只有程天源在做拉面，锅里正在熬骨汤，闻着很香。</p>
程天源似乎猜到她的疑惑，淡声解释：“我将她们赶去隔壁了，免得看着就心烦。”</p>
薛凌点点头。</p>
想起刚才她们骂自己的那些话，她心头就还来气。有她们两个在，肯定很倒胃口。</p>
程天源道：“我说了，你既然是来打工的，也是欧阳梅亲自招来的，那你的吃住得由你的雇主解决。你既然不听家里人的话，想要出来打工独立，那你就要学着独立。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可能一直负责你的三餐。”</p>
薛凌忍不住问：“所以……她们自己去隔壁煮了？”</p>
“嗯。”程天源没好气道：“只是相识而已，整天在我们家蹭吃蹭喝——太不像话！”</p>
薛凌眸光微动，低声：“刚才我跟你说小姑子的事，你还是得放在心上。”</p>
程天源点头答：“外头又下雪了，路肯定还没有通。我打算去找一辆驴车或三轮车，带着她回去。等雪停了，就立刻出发。”</p>
他皱眉沉声：“我得上班，你也得上班，根本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她自己不懂自爱，我们也没法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她送回去，别留在县城。”</p>
薛凌苦笑：“也只能如此啊！”</p>
程天源做了面，很快煮熟了。</p>
两人热乎乎喝了面汤，早早便歇下了。</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