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不宽,容五人并肩而过,蒙军四人并行,过城门之兵便两两向东、西方向的石阶而上,此时仅在城门前形成单薄的防线。
杨奔杀得突然,这些蒙军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矛重重刺下,扎倒一名蒙卒。
今夜是登山偷城,又正值七月末火热之际,这蒙卒登山时嫌势,卸了皮甲,此时还未披整齐,被这一矛刺透了身躯,惨叫一声便倒地不起。
杨奔要的就是这样一锤定音的气势,却未想到长矛拔不出来,当即弃了矛,换单刀猛劈。
“咴律律!”
很快,杨奔跨下马匹也挨了两刀,将他掀倒在地。
正面战场上,骑兵少有像他这般用的,多是先袭扰、不停地袭扰,直到敌兵疲惫,才在最后发动冲锋;反观杨奔这般冲锋,相当于以骑兵与步卒换命。
但今夜最重要的是要夺回城门,哪还顾得上这些?
杨奔甫一落地,立刻抱住一名蒙卒就地打滚。
“轰!”
他身后,又是一名骑兵撞上来,猛撞进城门之中,人仰马翻。
门内是密密麻麻的蒙军,被撞的怒吼不已。
“夺门!”杨奔嘶声大吼。
“嘭”的一声响,他被压倒在地。
却是城头上有有蒙军被射落下来,尸体砸在一个蒙卒身上,那蒙卒摔倒的同时也把杨奔压倒。
杨奔腰间剧痛,推了两下,却使不出力来推开这两具尸体。
“盾牌手!盾牌手!快!堵住城门。”
邱寿大吼着,迅速派人抢上去。
“杨奔!换步卒堵城门,你带人准备下一轮冲锋……你们几个,把杨佰将抢过来!”
“嘭嘭嘭……”
蒙军的弯刀不停劈在宋军的盾牌上。
不时有人栽倒在地,城门很快堆满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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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面石阶上,蒋金石指挥着重甲步兵持矛在前,刀兵随后,又有弓兵站在下面对着城头的蒙军射箭。
他把麾下兵士分为四人一排,四个重甲步兵挤在石阶上,根本没有辗转腾挪的空间,只能奋勇向前厮杀。
他们不停以长矛向蒙军捅刺,相比之下,攀山偷袭的蒙军只披着皮甲,显得吃力得多。长矛每一下捅刺,都能收割前方蒙军的性命。
蒙军虽不擅守城,但现成的木石摆在城头,被他们推下。每一下都轰然砸在这些宋兵身上,令他们惨叫着摔下石阶。
同时,箭矢从城头上射下,不时有宋兵中箭倒地。
宋兵是仰攻,不占地利,这方面就十分吃力,伤亡比城门处大得多。
蒋金石见此情景,心疼欲死,也愈发痛恨投敌的叛逆。
以云顶城内的构造,这地利本该是宋军所有,又能杀伤多少蒙鞑?
“娘的!娘的!给老子攻上去,越快攻上去死的弟兄越少!”
“攻上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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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滩渡一战,武信军虽说是溃败了,但他们能与蒙军鏖战一日,其实战力颇为惊人。他们深知眼下不是惜命的时候,一旦让蒙军攻下城,他们都没有活命的机会。
而对蒙军而言,要拿下这个屹立了十四余年的云顶城,今夜是最好的机会。
双方都有血战的决心,战场由此愈发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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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头上火光大亮,照得脱林带脸上的汗珠也清晰可见。
他额头上的青筋跳得厉害。
今夜和他想得不一样。他不得不承认,姚世安归附献城的计划受挫了。
伤亡已经太大,如果让城中所有的守军都冲上来,把带来的蒙军全葬送了也攻不下云顶城。
他唯一寄望的是,打败这千余守军之后,姚世安还能控制住云顶城。
或者守到纽璘派来的大股兵力进城。
“守住!守住!都元帅很快就会有增援!”
然而,夜色中,只听得城内又有动静响起……
脱林带咬牙看向云顶城内,只见两百余人正向这边奔来。
他犹豫不定,若这是宋军增援,他就要退了。
忽然,只见张威喊道:“是姚城守来了!是姚城守……”
“快!”脱林带大喜,吼道:“让姚世安攻宋军背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