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死我了哈哈贾相,你太好笑了!宰执天下、枢要重臣,只这般一点格局?哈哈哈哈,眼量连我一个贱妓都不如小虫儿,小虫儿凑到麻雀耳边说,‘麻雀麻雀,你帮我把那粒屎推过来,我把那只凤凰给你’,哈哈,贾相,在你眼里小情小爱就能说服我?不,不是小情小爱,你当我与你一样烂了心肝了,你这病痨太深了”
贾似道脸上的笑意凝固下来。
严云云还在大笑。
“贱妓,哈哈,贾相啊,你才是贱妓!怎么?你这妓院生意差了,辽金不光顾了,你不顾自己年老色衰,掰着那臭腚凑到蒙古人面前”
“嘭。”
贾似道抬起茶壶猛地砸在严云云头上。
血流了她一脸。
“骂我可以,别骂大宋社稷!”
“啐有本事杀了我,窝囊废。啰唣半晌,放不出个屁。来!我看你与我闲扯一晚上”
“休以为我不知你如何想的,想逼我杀你?趁着我还好说话,别等熬不住我的刑!”
“你行?你不行”
“够了!说李瑕如何弑君的!”
贾似道一把扼着严云云的脖子,将她摔在地上。
案几被撞倒,杯盘掉了一地。
“嘶”的一声响,贾似道上前去撕开她的衣裙。
严云云满脸是血,却是哈哈大笑。
“哈哈,来,让老娘看看你那软绵绵的小虫,顶不进老娘的篱笆你就是鳖孙哈哈,老娘在闲芳楼见了上千号人,就没见过你这般小软虫,就这?能服侍老娘吗”
“阿郎。”屋外有人喊道:“程元凤派了徐鹤行到了阿郎府上”
“恩相到底还在顾虑什么?眼下正该铲除权奸”
宫门处,程元凤摆了摆手,打断了那名幕僚的话,道:“让徐鹤行来见我。”
“恩相!不该啊,错失良机”
“够了!你眼界浅了,满脑子只有争权夺势,这朝堂争得还不够多吗?!等到逼反了贾似道、吕文德、范文虎,半壁江山陷乱你才甘心不成?!”
程元凤喝骂一声,又道:“扶忠王、除贾似道,此为私心,万不可被私心遮了眼。去,放徐鹤行过来”
他说罢,叹息了一声。
有些事,公心与私心也难以衡量。
若贾似道死了,只剩下一个赵与訔担干系,扶忠王继位,尽快稳定局势,这也是公心。
可贾似道已回临安,且已与范文虎通过气,稍有处理不慎,便可能引发临安动荡。
这是程元凤与叶梦鼎立场之不同。
他首先要忠于官家、忠于社稷
“恩相。”
“见过贾似道了?”
“是,他说,他与李瑕有隙,李瑕又精于刺杀之道,今夜遂出城避一避”
程元凤讶然,倒没想到贾似道这般坦率。
徐鹤行又道:“贾似道还对弑君一事做了推演,认为是李瑕所为。”
“可有证据?”
“暂时还未有充足证据,但他说已拿到两个人证,正在审。”
程元凤眯了眯眼,问道:“他如何推演的?”
“”
从杀进宫一直到福宁殿之前,都不难推测。贾似道无非就是将那一支制造混乱的人手指认为李瑕。
但福宁殿内发生了什么,暂时还不知。
“神武中军队正雷泽,见过恩相。”
“说当时的情形。”
“是,当时我正在福宁殿外驻守。殿帅,哦,庞燮进去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出来后来我们十余人最先冲进殿中护驾的,但我们到时,陛下已经崩了。”
“这当中还有谁进过殿?”
“只有只有殿下一直在里面。对了,慈宪夫人派人来过两次,都是在殿外禀报过便出来,但因慈宪夫人晕过去了,陛下便说要传御辇,庞燮便出来了。”
“从庞燮出来,到尔等入殿,多久?”
“没多久,庞燮只走了数十步远”
程元凤点了点头。
官家身上确实是锐器所伤,不是庞燮,便只能是忠王。
这正是他想查又不敢查,左右为难的原因
但若是贾似道推测的那般,李瑕事先藏于福宁殿呢?
可庞燮已检查过,分明没找到李瑕。
况且,陛下驾崩于传御辇之后,这么短的时间,李瑕是如何说服忠王嫁祸于庞燮的?
他沉吟片刻,问道:“陛下既然要传御辇,没离开福宁殿?”
“庞燮走了数十步,御辇才到殿外,陛下并未起身,观星阁便炸了。”
“那抬御辇的人呢?”
“这卑职当时转头看观星阁”
程元凤心思一动,又问道:“他们进去了?”
“卑职等人实在没注意”
下一刻,右领卫军将军焦致大步赶来。
“右相。”
“查到了?”
“查到了,我军中有人说,李瑕今夜曾与杨镇在教场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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