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命。”女经官稍微找了找说道:“三月九日,庐陵王在房县生了病,则天皇后下旨,让庐陵王李显回洛阳养病,二十八日,庐陵王抵达神都,拜见了则天皇后。”
“九月份的时候,李显逊位庐陵王,复皇嗣,则天皇后准许,立李显为太子。”
孙太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武则天不仅临朝称制,甚至还登基称帝了,最后立太子的时候,依旧立了儿子。
其实道理很简答,将军有儿子,元帅也有儿子,侄子也有母亲。
亲亲之谊,四个字,是非曲直,并不难以论说。
儿子哪怕是庶出的,那也喊自己一声母亲,侄子则不是。
“稽王世子现在如何了?”孙太后没有让女官讲下去,反而问到了另外一件事。
一个宦官低声说道:“回太后,稽王府修缮好了,稽王妃和稽王世子已经移居了,兴安大珰忙前忙后,挑选了不少人,还给了校尉一百,专门护卫王府。”
“你告诉兴安,万万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宦官俯首说道:“臣领命。”
兴安对稽王府是很看重,给了一百校尉,还派了奢员和宦官,一来是监视,二来是为了安全。
现在稽王府那些孩子,尤其是世子朱见深,是陛下手上拿捏太后的一张牌。
稽王府住着稽王朱祁镇几个孩子?
一共四个。
朱见深三岁,朱见潾两岁,朱见湜十个月,朱见淳三个月。
这四个孩子,现在年纪幼小,最大的朱见深也只有三岁罢了,朱祁钰把他们都放在了稽王府里,的确是监视,何尝不是保护呢?
兴安正在王恭厂视察火药厂库之事,陛下叮嘱过的事,兴安是不会忘记的,他还和石景厂的会办徐四七,就燋炭炉和景泰钢炉交流了一番,防止陛下问起来,他一问三不知,岂不是尴尬?
作为陛下的大珰,不能说全知全能,哪也得面面俱到。
王恭厂的进度很好,他的脸上带上了笑容。
兴安刚走出王恭厂,就看到了一个宦官没命要死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稽王府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兴安眉头紧皱的问道。
宦官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祖宗派去的…派去的奢员,被毒死了!”
“奢员毒死了。”兴安本来乐呵呵的脸色,瞬间变得凶狠了起来,问道:“奢员厚葬,立刻封锁整个稽王府,务必抓到真凶!”
朝堂就像现在的王恭厂一样,一点火星,砰的点着了!
陛下登基以来,一直不愿意看到的党争。
陛下为何进宫进献贺礼?就是不愿意将孙太后逼到对立面去,结党,和陛下开始针锋相对!
这样对于陛下的新政、对于陛下的北伐大业,都是一个极大的危害。
陛下宁愿自己受点委屈,也要将瓦剌人挫骨扬灰,现在这稽王府刚移府,就出了这档子事!
幸好兴安提前做了布置,否则但凡是毒死了一个稽王府的孩子,他兴安都无法向陛下交待,无法向大明交待。
宦官气终于喘匀了一些说道:“已经抓到了,绑的极为扎实,嘴里塞了袜子,是不可能咬舌自尽的。”
兴安对稽王府非常重视,他的布置起了作用,虽然还是有了下毒的事儿。
之前兴安奏禀陛下,清理太常寺一批吃空饷的庖厨,的确是把庖厨给得罪了。
兴安匆匆的赶到了稽王府,卢忠已经赶到了稽王府,就在稽王府的院子里,开始了审讯。
卢忠用的审讯法子,是一种酷刑,名叫水刑。
他将这三个人犯绑在了条凳上,一个人举着脚,头上脚下,再拿方巾将人犯的脸盖上,然后把水倒在上面,受刑者就会处于可持续性窒息的状态。
根据卢忠过往的经验,此法门之下,八成的人都会直接了当的接待。
兴安有次好奇的问,那剩下两成怎么办?
卢忠说,剩下两成都被吓死了。
卢忠必须把这个案子,用最快的速度,当着稽王府的王妃和侧妃面儿,把这件事给办妥了。
“酷吏!酷吏!唔唔唔…”三个人犯立刻陷入了可持续窒息的状态。
卢忠全程冷这个脸,开口说道:“停,拿了毛巾。”
“酷吏!你不得好死!眼下施于我水刑,将来你必将死于水刑!”一个人犯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是愤怒的吼道。
“我就是酷吏!”
“陛下要淹死我,还是乱刀砍死,或者是送到太医院剐了,那也是陛下的决定,那你呢,还是不肯交待吗?”卢忠再次举起了手。
水刑的威力有多大?
就这几个呼吸之间,这三个人犯屎尿齐出,整个人软绵绵的如同煮熟的面条一样,瘫软在条凳上,脸色苍白,双眼空洞。
这要再来一次,那这三个人犯,必然有人受不住,要死了。
钱氏掩着面,一阵阵的恶心,但是稽王北狩,稽王府她得当家,为母则刚,她只能忍着不适硬撑着。
“我交待。”一个庖厨看到了兴安举起的手,哀嚎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