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恭赢了,那就是马邑官府镇压义军的胜利,如果是刘武周赢了,不太好说,这厮身上还有马邑郡尉的官衔儿呢。
虽然所作所为,都和农民起义的性质差不多,可毕竟不太一样,最难测度的其实是晋阳方向的反应。
王仁恭即便胜了,晋阳也不会给他加官进爵,再帮着他擦屁股。
刘武周赢了,说不定晋阳还会封他的官儿,让他南下雁门去攻打陈孝意部。
这真的是个乱糟糟的局面,身在云内的李破就有点难受了。
涿郡乱起,这是他在一直等待的机会,可他要是带兵东去,说不定就给了旁人可乘之机了。
当然,他忌惮的肯定不是王仁恭,刘武周之流,他忌惮是北边的突厥。
马邑一乱,突厥人会不会趁机南下?
王仁恭也就算了,要是刘武周这厮胜出,突厥人南下的机率必将大增,因为这厮肯定要再次求助于突厥,以求活路。
突厥人会不会应他所求,南下助其攻城略地?
如果突厥人的目光在晋阳的话,那么百分百便会南来……
刘武周……这次李破是真的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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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带兵先去郡城。”
想了小半天儿,李破终于决定起兵,只是计划上有了改动。
和以前一样,这是夫妻两人的内宅私话时间。
李碧明显有些不同意,千般理由,她只说了一句,“可郡城无粮啊。”
两夫妻都知道,此次出兵目的何在,争雄天下的事情离他们有点远,他们只是在为粮草和兵员在努力。
显然,李碧被丈夫带的也务实了许多。
李破哼了一声,“留着刘武周在马邑,我不太放心,这人一旦占据了马邑城,一定会引突厥人南下,到时候云内就是一座孤城,突厥人行有余力之下,定要先拔云内,再图南下,即便他们无意于此,刘武周也会向突厥人进言。”
“此人不除,我又如何敢率兵去涿郡?”
“此人一去,突厥人在春天动兵的可能也就不大了,给我两个月,我就能率兵回来……”
李碧蹙着眉头在努力的找茬,这不是夫妻间的玩笑话,而是他们商量大事固有的节奏。
“若是郡城有了防备,急切间,怎么能轻陷?不定王仁恭和刘武周便放下成见,同心协力守城了呢。”
李破咬了咬牙,“那今年就不去涿郡了,我围了马邑城,看他们能支撑多久,大不了,秋天再去草原走一遭,根突厥人讨要些牛羊回来。”
李碧噗嗤一声乐了,轻锤了丈夫一下,这才是真正的玩笑话。
突厥人要是这么不长记性,早就亡了,哪会像现在这般强盛?
“若真是那般,就只能一路走下去了,破雁门,攻楼烦,逼着李渊把粮草拿出来……不成的话,只要拿下汾阳宫,得到的粮食应该也能支撑一段时日才对。”
李碧的气魄还真不小,这个时候,大隋的权威在她这里,已经看不到一点影子了。
李破幽幽的来了一句,“还是有办法的,晋地大族这么多,逼着他们拿出粮草来,要轻松的多。”
李碧目光闪烁,先就摇了摇头,接着却叹息一声,又点起了脑袋,“若真要到了那个时节,也就只能这般了,可咱们也就成了众矢之的,和乱军无异了。”
李破呵呵一笑,“这些人的家当,很是丰厚呢,到时候让他们拿出来的手段多的是,放心,总归要让他们心甘情愿,过后还对咱们称颂不已才好。”
李碧莞尔一笑,“就你主意多。”
李破也笑,“主意要是不多,怎能娶得如此如花娇妻?”
李碧心里甜如蜜糖,嘴上却还习惯性的刺着丈夫,“哼,你的主意可不光用在妾身这里了,千里之外,竟然还有挂念的人儿呢,夫君的主意打的可是够远。”
李破后槽牙凉了凉,这事儿确实有点说不清楚,就算他把李秀宁的书信藏起来,没给妻子看,长安来人的消息也瞒不住枕边之人。
这次李碧很有分寸,即便心中焦急,惦念着身在长安的父母亲族,也没去单独找李五说话,完全的相信了丈夫的安排。
可心里面的小疙瘩,总归是去除不了,总是不由自主的在想,丈夫这么卖力,是为了自家人呢,还是为了另外一位李氏三娘子。
(哈哈,又码出一章,去睡觉了,九点一更奉上,定时发布据说现在会延迟十到二十分钟,改版的结果,阿草定的是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