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看了李破一眼,其实这个时候,他最为担心的不是李氏杀他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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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杀他满门,而是眼前这位逼着李氏杀他全家,好让他无路可退。
这可不是什么无聊的臆想,其实只要一封书信送去长安,也许就成了的。
“再有,末将观唐公……李渊用人,也不过如此,一旦称帝,兄弟子侄,皆骤居显位,良莠不齐之下,屡有失措,却不知悔改,众人如今附之,不过因其家世显赫,又居长安皇者之地罢了。”
“久之,功臣居于下首,李氏族亲窃居要害,以众人之功而获权位之赏,如何能让众人心服?哼,裴寂那厮不过看门守户之犬,既无良谋,也无韬略,在晋阳时却能出入留守府中,如入平常之地。”
“起兵之后,寸功皆无,却赏赐犹厚,李渊用人,可见一斑,如此,怎成大事?”
“末将掌晋阳兵权,又为右卫将军,却居于一无知小儿之下,屡受欺辱,兵败之后,却又不得不恐于后事,真真令人齿冷……”
“末将言尽于此,若总管不信末将所言,即可将末将送归,末将本乃反复之人,真要得此下场,却也无话可说。”
李破看了看这人,心说,这人比陈孝意之流可要狡猾多了,我要是将你送回去给李渊,让李渊砍了你的脑袋,那之后我的名声得烂到什么地步?
可这些说辞,听着到也像模像样,不管这人是心系黎民,还是满腔的私心作祟,反正这人既没烧了晋阳,也没随着李元吉逃走,反而将晋阳献给了他。
事实总是胜于雄辩,提防是要的,却也不能过了头儿。
实际上,胜利才是稳定人心的最好保证。
若真到了势孤力穷的时候,人心思变也就在所难免,晋阳城里的人们就是明证。
李破随即哈哈一笑,回手拍了拍宇文歆的肩膀,“莫要怪我多心,我这里降人是越来越多,总归要听其言观其行才成。”
“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话说的其实不对,用了不合适的人,那就是败笔,所以不能这么用人,我的意思是……雁门的陈太守就要到晋阳了,我有意委其镇守晋阳之重任,而雁门太守之职也就空了下来。”
“雁门太守这个位置吧,兵权没多少了,要做的事情却非常多,宇文将军可愿屈就?”
宇文歆惊了惊,这显然就是疑心未去啊,将他调离晋阳,任职雁门太守,瞧这话说的,没多少兵权……那么唐军再来,也就不用太过担心他反复了。
宇文歆心里有些酸涩,不过随即他就又振奋了起来。
雁门郡太守……也是一地之长了,只要旁边没有李元吉那样的人物掣肘,也是大有作为的一个位置,因为自古以来,代州三郡,皆以雁门为首,地位上和晋阳之于并州相仿。
对于他这个初降之人,委以如此重任,又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呢?
至于从武将到文官的转换,那真就不是事儿,出将入相这个词是怎么来的?上马领兵,下马治民,正是这年头儿的人们备为推崇的目标。
宇文歆喜色上脸,深深一揖,礼节上的转换,显示出了他心思的灵巧,“末将……下官领命,定不会让总管失望。”
李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如此甚好,如今我账下不缺能征善战的领兵之人,就缺能治世安民,多谋善断的官吏,这年头啊……”
“咱们也别说什么忠心不忠心的了,我只希望你能尽些力,让雁门百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咱们呢,也能善始善终,也就不枉这主从一场了。”
宇文歆有些诧异的瞄了李破一眼,他是真没想到,从这人嘴里能说出如此慈悲的话出来。
心里稍微动了动,嘴上却下意识的开始恭维,“总管心怀黎庶,有王者之风,请总管放心,下官不敢让总管担上识人不明之嫌的。”
李破颔首,“那就最好……”
又说了几句,尉迟信到了,让卫士等候在外,自己来到李破面前,敲了敲胸甲给李破见礼。
李破随即给宇文歆引见,“这是尉迟信,太仆杨义臣,杨公的孙儿。”
宇文歆又是一讶,之前有薛万彻,如今又有洛阳杨氏的子孙出现,再加上名声在外的苏亶,他心里对李破的看法又有一些改观。
不声不响间,代州军竟已有这些门阀大族投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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