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孝意年岁也至古稀,在此时无疑属于高寿之人,比之何稠并不逊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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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逊色多少,何况职位上比何稠还要高些。
李破也笑了起来,他是真心希望两位老臣能活的久些,这年月尽多短命之人,总该有那么几位例外吧?
之外他则在想着,陈孝意确实也该卸任荣养了,等过上一两年,看看天下的局势,再寻摸一下能够继任并代总管,替他把守北边门户的人物。
而陈孝意如果卸任,那么宇文歆也该回朝述职了……
到了那时,希望已经平了窦建德,萧铣之辈,内乱即平,外敌也就凸显了出来。
西北诸族,吐蕃,北边的突厥,东北的高句丽,南边还有百越族类,全都是大唐潜在的敌人,唉,环境还真是恶劣啊。
又和温彦博说笑了几句,手指敲击着桌案终于说起了正事。
“今年的事情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依次施行即可,吏部的人事你要盯紧一些,皇莆尚书性情耿直,为官清廉,这都是他的长处,可为国选才,不能守残抱缺,要晓得人无完人,取其长避其短的道理。”
温彦博连连点头,皇莆无逸是他举荐的,自然要负有责任,而且皇莆无逸的行事做派,未必得皇帝心意,这是有所预料的事情。
皇帝用人看似随心所欲,实则眼光精道,虑有长远,往往会于平常处显神奇,比如说那远在姑臧的凉州总管范文进,他怎么都想不通,皇帝当年是如何在众人当中选中的此人。
当时看那人也只平平常常,可去到西北就掀起了滔天风浪,温彦博自问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再就是云定兴,那样一个惫懒之人,受众人唾弃,可皇帝不但用了他,还用的很好,其人在工部尚书位上,还真就挑不出太多的毛病,更在大军渡河时立下殊功。
皇帝的用人之道,与皇莆无逸信守的那些条条框框大不一样,皇莆无逸自然难以让皇帝满意。
“皇莆仁俭既然难称其职,不如另调他位,再选贤能之人任之,岂不是好?”
温彦博想来想去,他一个尚书右仆射政务堆积如山,还要看顾吏部诸事,不如干脆将皇莆无逸给换了,顺便也能免了他举荐失措的后患。
你瞧瞧,温彦博也非完人,做事难免有其私心的。
李破摆了摆手笑道:“让你盯着一些,可不是说皇莆尚书有何过错,如今朝局还不算稳当,应该重用像皇莆尚书一般廉能为忠的臣子,可正朝纲,亦可安人心。
你看朕什么时候以个人喜好来用人了?”
温彦博一下就后悔了,紧着低下头用手揪了几下胡子,来缓解自己的尴尬,他刚才说的话是真多余,枉做小人不说,还一下被皇帝捞住了尾巴,并狠狠拽了一下。
对温彦博,李破有着极大的耐心和宽容,稍稍教训了一句便换了话题,“和往年一样,今年战事在即,尚书省要知道孰轻孰重,除了耕种之事外,兵部乃重中之重,其余能缓的就缓一缓。
朕有预感,今年一战过后,明年局面将大有不同……封伦前些时跟我说,天下疲敝尽显,一两年之内或可扫平诸侯,还天下人一个清净,我尽管不太相信,可今年各处传来之消息……”
说到这里,他摇头失笑一声,一种天命在我的感觉萦绕心头久久不散,可他却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作为尚书右仆射,温彦博也有自己的看法,他没那么乐观,但和以往一样,他对大唐……嗯,倒不如说是对皇帝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心。
“至尊尽可放心,这些年来年年皆有战事,臣等早已习以为常,断不会误了大事……只盼天下能尽早归于一统,百姓们安居乐业,臣等亦可安享富贵矣。”
李破哈哈一笑,“朕倒也想安享富贵呢……唉,往年战事皆在军前,这一次怕是坐观众人争功了,总有些按捺不住的样子,还真是劳碌命啊……”
他这话可把温彦博吓了一跳,抬头紧着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再琢磨了一下话茬,这才又安心下来。
皇帝和汉王可就不一样了,汉王坐镇军前可以振奋军心,皇帝到了军前多数要给将军们添乱……御驾亲征的皇帝没几个有好下场的,比如说杨广……
即便放松下来,他还是得劝两句,“至尊万金之躯,不敢再临矢石,汉祖有白登之围,杨广怯于辽东,此皆前车之鉴,至尊可千万莫要忘记。”
你说话可真不中听,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汉高祖也就罢了,俺还去白登山凭吊过他,杨广那厮荒唐狂悖,怎好拿来相比?
莫不是刚才说你两句,就拿这话来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