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的建议很有道理,争论正在趋于一致,大将军尉迟恭回朝为此添了一点变数。
左屯卫大将军窦琮是个大嘴巴,但在其兄兵部侍郎窦轨的严厉警告之下没敢出声,不管是归入羽林军,还是拱卫东宫,对于左屯卫大将军来说,此时都不易说话。
右屯卫大将军赵世勋被派往了代州,至今未归,这人出身当年的汉王亲军,以悍勇无畏闻名于军中,向来忠心耿耿,只要皇帝拿定主意,他都不会有任何话说。
阿史那贵妃现在统领的是右千牛备身府,一直在护卫宫禁,对外面的纷纷扰扰不感兴趣,兵部派人去请教了几次,都不得要领。
那么唯一能够说话就是刚刚回京的尉迟敬德了,在稍稍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这位柱国大将军,开国公就和兵部的人产生了争执。
他自然是想把左右屯卫都纳入将要组建的羽林军中,兵权这东西,军前将领们自然是当仁不让,权力越大越好。
他的理由也强而有力,东宫要兵权做什么?熟悉军事?羽林军难道就不听太子指使了?一句话便堵的兵部尚书尉迟信等人没了话说。
这事真不好解释,你总不能说皇帝和太子之间并非亲密无间,相互制衡才是常态。
太子不可能事事都对皇帝唯唯诺诺,他需要有自己的势力,也正是在这种环境之下,才能锻炼出有为的君主。
不然的话,上位之后也是个废物,继承皇位的太子只靠亲情能行吗?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贵族们都是心知肚明,可话却不好说出口,所以跟尉迟恭这样的家伙根本解释不通。
李破就觉着很有趣,想看看臣下们最后怎么来解决,如果最终要报上来由他自己裁决,那就太过无能了。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他年富力强,继承人的选择还提不上日程。
唐典中明确规定了长子继承制,对于东宫的配置其实也有所规定,但在这事上唐典的规定就不那么有约束力了。
所谓君权天授,而且作为开国皇帝若在这些事情上没有一言而决的权力,那还谈什么开国之君?
今年他的长子李原已经七岁,学业不怎么样,但人不傻,性情活泼开朗,对待身边的小伙伴也还不错。
现在已经有人在催促他立下太子,李破觉着有点早,他打算今明两年给儿子封王,让他一边学习,一边尝试着管点事情,比如让他搬家出去居住,看看他能不能管得住自己。
作为皇子,学识可以不成,但一定要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贯彻自己的意志,那就先从管理自己的生活开始吧。
七八岁的孩子,在后来人眼中过于稚嫩,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可在当世贵族人家,七八岁则是男性意识觉醒的年纪,能够初初明白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又不能去做。
要是你还懵懵懂懂,当自己是个无知孩童,你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在那个时候你失去了多少家族的资源支持。
皇家也是如此,无情之处尤甚。
如果两三年下来,李原的府中乌烟瘴气,不但陪伴在他身边的人要倒霉,李原怕是也要失去继承皇位的资格。
在这一点上,慢慢倾向于长子继承制,认为会在将来省去无数麻烦的李破也不会有所犹豫。
诺大的基业怎能交给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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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陆续来到太极殿中。
谢政来时,其他两人已经等候良久。
尉迟恭目不斜视的坐在椅子上,和皇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阿史那容真则站在皇后李碧的身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她览阅奏折,好像她能看得懂似的。
李碧不时的抬头看她一眼,想要赶走这个碍眼的家伙,但阿史那容真不为所动,她觉着自己也应该在这里弄张椅子,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西突厥来人最近陆续都拜访了她的妹妹阿史那云真,阿史那云真像传声筒一样把来人的说辞跟她讲了讲。
其实根本没必要,西突厥那些人在她看来尽都该死,也就是没让他看到,不然的话她都送了他们去见天神。
她觉得阿史那云真不该拿这些事来烦她,稍稍怪责了两句,吓的阿史那云真再也不敢入宫来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能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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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参见......陛下。”
李破摆了摆手,让急匆匆赶来的谢政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