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伦一看,好嘛,如今大唐的突厥人有点多啊,还一个个都领上兵了,这话怎么说的……
只不过加上吴通,陈礼,大家都是一般,和大唐后宫的嫔妃有些这样那样的牵连,大多都可以算作外戚。
而张伦和吴通,则是后族中人。
…………
马戎全副武装的出了营房,在军官的号令声中,他紧着把自己的一伍人检查了一遍,才带着他们快速的奔向校场。
他们在临羌城郊外成军至今,便一直在这里进行操练。
即便是马戎自己,也觉得和去年刚刚应招从军时已是两个样子了,他们每天几乎都在背诵唐军军律,熟悉唐军的各种建制官阶。
这让他们很快就明白了军中是个上下等级森严的地方,上官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当做军令来听从,抗令不遵的人没有好下场。
马戎和军中大多人都不一样,他是金城人,羌种。
之所以从军……说起来简单,那年吐蕃来袭,马戎随众到会宁川躲避,所幸唐军来的及时,不然他这一家子估计也就不剩什么人了。
即便如此,他的父亲也死在了去会宁川的途中,最重要的则是家里的两匹驮马丢了,那是全家人的命根子,一下生活就没了着落。
而且他的孩子还年幼,有妻儿需要养活。
马戎和兄弟几个四处帮工勉强度日,羌人在凉州地位低,也找不到太好的活计。
去年时凉州各郡开始招募凉州各族人等从军,马戎一咬牙,把妻儿交给兄弟照看,自己便从军去了。
看似是为生活所迫,其实是本能的想要脱离自己所属的阶层所做出的努力。
凉州这地方,很多人都靠着刀枪在吃饭,不独马戎一个。
只是他在金城多年,汉话说的好,不久便升为伍长,再要立下些军功的话,也能巴望一下队正,营正这样的职位。
…………
两千多人在校场集合完毕,按照规矩,军中的司马参军带着两个兵士开始了升旗仪式。
随着代表大唐威严的日月星辰旗冉冉升上旗杆,新兵们开始唱军歌。
这据说是设在凉州的几个折冲府带来的新习惯。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是秦人的战歌,马戎听说在东边已经传颂很久了,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根本不能明白它说的是什么。
可现在嘛,每一次颂念,马戎都是热血奔涌,死死握住手中的刀柄,胸中不自觉的便有杀气激荡。
他不知道秦人在东边代表着什么,他只知道关西人很厉害,羌人同族们说起东边来的关西人,都很畏惧。
不过秦人的战歌是写的真好,大家一体,同衣同食,同生共死,如此便为同袍,同袍之情有如兄弟,血脉相连,同仇敌忾。
而那杆迎风飘扬的日月星辰旗就是见证。
…………
这两千多人成军已近一载,整日操练,剿匪两次,已经初初形成了战斗力。
军歌已毕,再次整理队伍。
罗校尉那熟悉的身影走上了高台。
罗校尉叫罗奇,高眉深目,黑头发,黑胡子,毛发极重,头发卷曲,身材高大魁梧,皮肤却白的有些吓人,两腮带着浓重的红晕。
大家都说他是西域人,他也不反驳,只说自己的祖上曾随马超征战,是当年大名鼎鼎的凉州军中的一员。
他本人从军也已有二十多年,不论是他的兄弟,父亲还是他的祖父,以及上数八代,都在凉州军中供职,整一个军人世家。
这是罗校尉最为得意的事情……
如果李破在这里就会知道,这很可能是西边的罗马人跑过来了,他们和西亚人种是有区别的。
就像是这两千多人的新军,人种上就是个大杂烩,估计很多人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源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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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盔挂甲的罗校尉登台,先狠狠的敲击了下胸膛,新兵们立即予以回应,敲的胸膛砰砰作响。
他大声说道:“军令已至,让咱们收拾行装到浇河郡汇合,离着这里不远,可之后要走的路就长了。
还记得前些年那些来凉州祸害的吐蕃崽子吗?这次咱们就是要去把他们的头都砍下来,杀死他们的男人,把他们的妻女都捉到咱们的帐篷里面享用。
这种好事俺已经很多年没有碰到过了,谁若怕死就留下看家,俺带的凉州壮士,不怕死,就怕没有仇敌的头来供俺砍下。
告诉俺,你们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