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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部势大根深,要想拖后腿的话,足以让司农寺的人欲仙欲死。
李破所言,可谓直指人心,苏亶好权势,这里面要没有他掺和作梗才叫怪了呢……
…………
苏亶漫步出了太极殿,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彤云密布,好像又是一场风雪将临的样子。
让下官们先行,他在殿前驻足等了一会。
不多时,窦诞带着司农寺的人行了出来,苏亶一看,好嘛,才这么一会的功夫,窦光大脸上就带了些喜色,也不知陛下又给了这厮什么好处。
也是奇哉怪也,李渊的女婿,投效的时间也晚,之前还屡次得罪皇帝,怎么就能跟他苏亶苏元宰堪堪并列了呢?
就因为姓窦吗?也不尽然吧……莫非真如旁人私下所言,窦光大以前是夫凭妻贵,现在也是一般?又或者是他那妻妹在帮他说话?
…………
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心领神会,窦诞把其他人遣开,和苏亶并肩而行。
没走多远,两人就有点顶不住了,哆嗦着缩起了肩膀和脖子。
苏亶苦笑道:“天气寒冷,路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窦寺卿随俺去户部一叙?”
窦诞惜字如金,“那就叨扰了,请。”
他们在太极殿中被敲的满头是包,出来之后自然要合计一下该怎么补救,而且一道面对皇帝的责问,还让他们生出了那么点同病相怜的感觉。
…………
户部,尚书衙堂。
窦诞搓了搓手,端起茶盏来饮了两口茶汤,身子才算暖和了一些。
“俺听说工部那边制成了一种叫棉衣的东西,穿起来十分暖和?”
苏亶饮了口茶,舒服的叹息一声,才道:“棉衣是匠作监督制的,前两年陛下诏李袭志,程知节等人在岭南找到了一种叫白叠子的奇花……
说起来……不对吧?俺听说这事是经你们司农寺办的,光大怎会一无所知?”
窦诞就笑,“尚书记得倒是清楚,当初俺为了这个还登了几次何公的门呢,在各处试种也是司农寺在操持。
只是没想到这白叠子还真能制成衣衫,冬日里怎的不见给朝臣分派一下?”
苏亶瞅着眼前这厮一眼,心说俺信了你的鬼,在俺这里耍弄聪明,也亏你想的出来。
嘴上却道着,“还不是紧着军中将士来吗?明年许都不用指望,驻守在北边以及西北,东海的各路军将,都要配好冬衣。
这是陛下严诏,至明年冬天,军前将士有一人未着冬衣,满天下,即便是陛下自己,身上也不会见到一点棉絮。”
窦诞叹息一声,感慨的道:“陛下之明,古之未有矣。”
苏亶点头,“是啊,陛下向来如此,没有一刻不在顾念臣民。”
说到这里,苏亶有点琢磨过味来了,倒也不忙说正事,而是问道:“说起此事……想来窦寺卿不会无故提及,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窦诞笑了笑,随意的道:“那棉衣真的如此神奇,可御严寒?比起皮毛来如何?”
这是真有话要说了,于是苏亶耐心的解释,“窦大监是你家阿弟,怎的不去问他?”
窦诞哈哈一笑,“就是阿弟言之凿凿,俺才有此一问嘛,也不瞒尚书,听闻此事后,俺就生出些念头,正好尚书也在,俺姑且言之,尚书给参详一下?”
苏亶看了窦诞片刻,笑了起来,心里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是要送俺个人情吗?
说起来两人没什么交情,也说不上宿怨,就是因为公事产生了些隔阂,却也没有闹到你参我一本,我参你一本的地步。
都是千年的狐狸,话说的不用有多直白……
苏亶更是立马就想到了,方才窦光大被留在后面,一定是皇帝跟他说了什么,不然以其人之为人,应该不会就这么跟自己低头。
心念电转间,苏亶道:“光大曾为户部侍郎,吾素知光大之能,有何卓见,俺定洗耳恭听。”
窦诞心说,你这弯转的不比俺慢嘛,怨不得皇帝瞅你不顺眼,哼,真乃油滑之辈,俺窦光大七尺男儿,也就是形势所迫,不然定羞与此等人为伍。
嘴上却客套一声,“尚书谬赞了,俺也只是偶有所得罢了,这棉衣……若真堪比皮毛……”
苏亶笑道:“东海将士报于朝中,棉衣臃肿了些,不比皮毛厚实,但确乃御寒良物,最重要的是造价比皮毛低廉的多,有此利器,冬天里高句丽人完全无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