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从前,户部往其他衙门拨银子,尤其是河工、赈济这些大项目上,从不会足额拨下,而是截留其中一部分,供户部上下官员一同贪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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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不仅仅是户部的问题,大明朝已是建立了近四百年时间,正所谓“树老必朽,朽必生蛀”,这般截留如今已是成为了官场上的潜规则,户部截留了一部分后,银子到了府、到了州、到了县,各级的地方衙门也同样会截留一部分贪墨,到了最后,真正用来办实事的银子,已是只剩下很少一部分了。
不过,自从赵俊臣担任户部尚书后,就已是明令户部上下官员,今后地方衙门所需的银粮,皆要足额拨放!与此同时,为了平息户部官员的不满,弥补户部官员的损失,赵俊臣又给了户部众官员许多其他方面的好处。
然而,整天面对着大笔的银子进出,依然还有许多贪得无厌的户部官员在暗中刁难地方、收取回扣!尤其是工部尚书左兰山投靠了赵俊臣之后,工部、户部两大衙门近乎一体之后。因为不用再担心账目上的问题,所以这些人也愈加的肆无忌惮了。
像是去年的淮河水灾。其实就是户部与工部的一些官员,联手向地方衙门索要回扣,然而因为索要的回扣太多,与地方衙门生了争执,最终却耽误了地方衙门修缮堤坝,并造成了淮河水灾!
古今中外,官场之上,像这种为了一己之私而耽误天下百姓的事情。从来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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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这般想着,但蒋谦的表情却突然严厉了起来,问道:“这么说,这件事是你们欺上瞒下、擅自行事的?尚书大人他至始至终都不知道消息?”
听到蒋谦的质问,吕顺德等参与此事的户部官员,神情愈加的慌乱了,而没有参与此事的户部官员。也如同蒋谦一般表情变得严厉起来——欺上瞒下、擅自行事,虽然大家都在这么做,但又都讨厌身边人这么做,尤其是会连累到自己的时候!
“尚、尚书大人他……确实不知道此事,但我们得到好处后,也不敢独享。年前送给尚书大人的例银,我们刻意增了一倍!”吕顺德慌忙解释道。
蒋谦突然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在今天的早朝上,尚书大人在不知详情、又措不及防之下。恐怕是保不住你们了,说不定连尚书大人他自己。都会被陛下责怪!”
“那……那该怎么办?”
不仅是吕顺德,所有参与到这件事情的户部官员,皆是如此问道。
“该怎么办?”蒋谦显示了自己雷厉风行的一面,厉声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恐怕三法司很快就要来咱们户部抓人了!你们所有犯事的人都给我记住,到了三法司之后,关于淮河水灾的事情,你们可以认罪,也可以死顶!但除此之外,即使三法司再怎么逼问你们,也绝不可以说出咱们户部的其他事情!尤其是不可以牵连到尚书大人!”
这就是蒋谦的另一个任务了,警告所有被弹劾的户部官员,被抓之后绝不可多嘴,也绝不可牵连到其他人!
而吕顺德等人在听到警告后,大都眼神游离,不敢与蒋谦直视——显然他们或多或少都产生了被抓之后出卖其他人以戴罪立功的想法。
看到吕顺德等人的表情,蒋谦冷笑道:“你们要想清楚,你们这次的罪行虽然不小,但也就是贬官流放的惩处,只要有尚书大人在陛下面前说情,你们也罪不至死!若是存了戴罪立功、出卖同僚的心思,却要先想明白了,你们所知道的那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你们自己也都有参与,即使把那些事情都说了出去,立的功再多也抵不上犯的罪!到时候说不定本只是贬官流放的惩处,最终却变成了抄家问斩!”
顿了顿后,蒋谦又说道:“更何况,若只是你们陷进去了,还有尚书大人、还有我与众同僚,日后可以帮着照拂你们,并为你们照看家人,但若是你们因为犯了这么点事就把大家都牵连进来,说不定有哪位同僚心中不满,就会在被抓之前拿你们的家人泄愤,这些利弊关系,你们可都要先考虑清楚了!”
贪得无厌的人,也往往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所以,为了防止这些人最终把整个户部都牵连进来,赵俊臣也必须要派蒋谦在这里提点警告他们一下。
但这种人其实也最容易控制,只要把利弊关系向他们分析明白,以他们自私自利的性格,自然会紧守对他们最有利的选择!
眼见在自己的提点警告之下,所有被弹劾的户部官员皆是神色变化不定,蒋谦笑了笑后,又说道:“当然,我也知道,各位大人平日里舒坦日子过惯了,一旦被三法司抓去,恐怕别说是用刑了,哪怕只是把刑具摆出来吓唬一下,各位大人的嘴巴,或许就不敢再严实了,我这里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不仅可以让各位免去用刑之灾,若是运气好,说不定最后还能为各位免去罪行,各位可愿意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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