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亲戚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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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19日，春节。</p>

临江下了一场小雪，一时天地间，白得愈白，红得愈红，年味十足。</p>

临江是个小城市，不禁鞭炮，从早上开始，各种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这让常东一度纳闷，莫非是自家钟出了问题？</p>

从上午九点钟开始，常东手机又忙碌起来。</p>

忙着回短信，也忙着拜年。</p>

正月初二。</p>

常东随父亲拜访了父亲这边唯一直系血亲——大伯，也就是常父的亲大哥。</p>

大伯家住临江市大化镇常家庄，家庭条件很差，三间堂屋，三间前屋，屋子还是十年前的红瓦红砖。</p>

这跟村子里大多数都是两层小洋楼比起来，差得不是一点半点。</p>

屋子差，屋内更是堪称家徒四壁。</p>

一张别人不要的沙发，脏兮兮得厉害。</p>

大伯家就两口人，大伯和他十三岁闺女——常媛媛。</p>

常媛媛长得……很丑。</p>

常东不得不这么评价，丑是有原因的。</p>

家里穷，穿的就很差很脏，再加上营养跟不上，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十三岁小女孩，更像是八九岁孩子，给人一种尖嘴猴腮的感觉。</p>

常东对大伯印象一直不太好。</p>

早年常父和大伯兄弟俩一起出去打工，条件都差不多。</p>

后来大伯瞧上了装空调的生意，改了行。</p>

你别说，装空调是个技术活，还是个苦力活，薪水拿得确实很是不错。</p>

当时，常父还在临江租房住的时候，他就已经首付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的大房子。</p>

这人一有钱，就容易飘。</p>

大伯有钱之后，借口老婆不能生，连去医院都不去，直接离了婚，娶了一位城里姑娘，也就是常媛媛的母亲。</p>

次年便生下了常媛媛。</p>

怎想，好日子没过几年，一次安装空调外机之时，用了雇主的梯子，梯子腐朽生锈，他单独一个人踩着爬上去打孔安装支架没事，不料转头扛着空调外机爬上去时，出事了。</p>

梯子断了，他从上面跌了下来，高度并不高，但空调外机正好砸到腰上。</p>

大伯散尽家财，还是落了个半身不遂，左边大腿完全失去知觉，生活近乎不能自理。</p>

出了这档子事，他老婆随即撇下他父女俩，远走高飞。</p>

当时常媛媛才十岁，常东记得很清楚，因为自己当时正面临高考。</p>

这几年，常父每年过年都会过来，递上几千块钱。</p>

这几千块钱加上低保补助，几乎是大伯家主要经济来源。</p>

常东进了屋，见过大伯之后，说了两句客气话，便离开了屋子。</p>

院子里，常媛媛穿着年前常父买来的羽绒服，一脸胆怯的看着常东。</p>

十年前，跟现在常媛媛一般年纪的常东，其实很讨厌她。</p>

因为她目前的出现，才让那位对他很好的大伯母离开。</p>

当然，现在他已经没有这种情绪。</p>

大人的恩怨，犯不着迁怒在小孩子身上。</p>

常东点燃一根香烟，问了几句，多大了？上几年级了？寒假放到什么时候？之类的问题，便没了台词。</p>

他实在不清楚该怎么跟这个年纪孩子聊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