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似昨夜那般打砸烧抢的情况重演,这长安城怕是要狠狠的遭受一番浩劫……
不过宇文士及固然忧心忡忡,却也没有能力去约束这些叛军,只能回头派人向长孙无忌提个醒,千万莫要将眼下大好局面演变成一场兵灾,使得长安百姓心怀怨愤,致使关陇门阀声誉扫地。
等到他乘车来到崇仁坊,坊门处的坊卒已然逃匿无踪,进了坊门,登时被眼前剑拔弩张的场景吓了一跳。
崇仁坊毗邻皇宫,素来便是达官显贵聚居之处,坊内居住着数家文武大臣,其中自然是以赵国公府、梁国公府最为显赫,两府占据了崇仁坊大半的地方,府邸恢弘、地位崇高。
而现在,长孙家与房家的家兵全副武装、顶盔贯甲,一左一右将坊内街道堵得严严实实。
街面上的积雪深厚,显然这两家的对峙已经很长时间……
宇文士及的马车驶入坊内,见到这等情景,跟随在车旁的家仆赶紧策骑上前,朗声道:“此乃郢国公车驾,前往梁国公府拜会,还请诸位让开道路放行。”
然而对峙双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充耳不闻,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对方,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便立即冲杀上去。
宇文家的家仆就有些尴尬了……
宇文家虽然地位不低,宇文士及更是三朝元老,资历深厚,但是眼前这两家明显剑拔弩张毫不相让,根本不在乎什么郢国公什么宇文家,唯恐自己这边稍微松懈走神,对面的敌人便会趁机冲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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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局面,家仆亦不敢贸然上前,万一被双方误会,搞不好就要被双方同时冲杀围在当中……
宇文士及见到这等局面,叹了口气,干脆掀开车帘走了下来,家仆见状赶紧翻身下马,上前搀扶,担忧道:“家主……”
宇文士及摆摆手,上前两步,来到对峙双方中间,看了看两侧各有百余人将街巷堵得严严实实的队伍,温言道:“老夫宇文士及,此番前来梁国公府拜会,请诸位让开道路,莫要阻拦。”
言罢,也不管双方反应,径自缓缓走向街巷一侧的梁国公府。
房家的家兵面面相觑,不敢冲撞了宇文士及,只得缓缓向后,一边将道路让开,一边警惕着对面长孙家的家兵。
宇文士及走了几步,站住脚步,回头对长孙家的家兵说道:“老夫此番前来,乃是与赵国公议定,定会将府上五郎带回。汝等若是继续留在此处,导致两家误会加深,甚至兵戈相见,致使五郎遭遇不测,那便自去赵国公面前请罪,一切与老夫无关。”
长孙家的家兵一听,这等罪名谁背负得起?互视一眼,都缓缓后撤,将双方之间的距离拉开。
宇文士及这才踩着街上的积雪,来到梁国公府门前,早有房家管事闻听消息禀报了高阳公主,而后在此恭候,引着宇文士及进了府门。
一进大门,便见到门内两侧站满了房家的家兵,人数足有数百之多,各个顶盔贯甲的站在大雪之中,密密麻麻杀气腾腾!
怪不得昨夜长孙温带兵前来,意欲折辱房家却失手被擒,原来房家早有准备,早早便调集了如此之多的家兵藏匿于府中,致使长孙家的人无功而返,直至现在也不敢冲入府内救人。
曾几何时,长孙家以军功起家,在军中根深蒂固、实力深厚,房家却只是诗礼传家,于军中并无根基。而眼下却是形势逆转,凭借房俊的赫赫军功与强横实力,房家早已成为军中一方巨擘,声势如日中天。而长孙家却因为子孙平庸,往昔在军中的影响力日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