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也正有此意,不过王瘦石等人实力强横,一旦追查下去极易引发轩然大波,这太极宫的安危便十分重要,还要虢国公多多上心才是。”
“二郎放心,老夫当日打开玄武门放太子出城,便已经彻彻底底站在太子这边,再也不能回头,自当以太子安危为重,于公于私,都不敢有半分懈怠。若有人想要在这太极宫内搅风搅雨,就得问问老夫手中的刀!”
等得就是张士贵这句话,房俊放下茶杯,起身施礼:“如此甚好!晚辈这就前去觐见太子,先行一步。”
张士贵将房俊送出,站在门口看着房俊跃上马背直奔内重门而去的背影,心中增添几分沉重。
……
房俊来到武德殿,内侍入内通禀之后太子召见,遂入内觐见。
李承乾坐在靠窗的茶几旁,摆手让房俊免礼,而后关切道:“孤不知二郎前来,刚刚通过午膳,这就让人准备膳食。”
房俊忙谢过:“微臣入宫之时,被虢国公叫去吃了一些,不牢殿下费心。”
李承乾颔首,示意房俊落座,亲自给他斟茶。
房俊再度谢过……
喝着茶水,李承乾问道:“二郎入宫,可是有事?”
房俊正襟危坐,将昨夜之事详细道出,末了,沉声道:“恳请殿下颁发谕令,授予李君羡调动东宫六率、京兆府之权,令东宫六率、京兆府配合其侦破此案,不容有失。”
李承乾愣了一下,目光古怪的打量房俊一番,而后略有迟疑,才小声道:“昨夜临川……当真未曾进入军营?”
房俊苦笑:“殿下当面,微臣岂敢扯谎?微臣从未对临川公主有非分之想,否则昨日在此便不会配合殿下试图为周道务脱罪,而应当落井下石、将其罪责坐实才对。”
连李承乾都这么看他,可想而知一旦临川公主昨夜进了军营,他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李承乾摸了摸唇上短髭,尤未尽信,幽幽道:“之前或许确未有非分之想,但昨日既然临川已经送上门去,显然下定决心为救夫君做出牺牲……”
话未说尽,但意思尽显:或许你之前没什么坏心思,可是送上门了不吃白不吃,你会不吃?
谁信呐……
房俊无语,只得指天立誓:“昨夜若临川公主曾踏入军营半步,微臣……”
“行啦行啦!”
李承乾赶紧将他制止,笑道:“孤不过是戏言而已,二郎何必当真?况且食色性也,人之常情,孤又岂会怪罪?只不过临川毕竟乃有夫之妇,与唱了不同,你当谨小慎微,切勿纵情行事。”
房俊以手扶额,您这还是不信我啊?
难不成我这“好公主”的恶名就算是摘不掉了?
李承乾旋即面容一整,盯着房俊问道:“二郎认为此举确有必要?”
自然说得是“百骑司”、东宫六率、京兆府三个衙门联合追查房陵公主女婿失踪一案,此案看似欲构陷房俊,但最终之目标乃是他李承乾……
房俊颔首,道:“确有必要!殿下乃国之储君,更有监国之权,只要陛下一日不曾回京,这大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便是您一个人说了算,您不是皇帝,但权力等同皇帝。此等情形之下,有人阴谋设计、意欲颠覆皇权,岂能不闻不问?殿下非但要管,且要以雷霆之势,展示殿下之决心、气魄,无论是谁藏在背后,都要连根拔起!殿下,一味的忍让,并不能让您获得拥戴与认可,这么多年以来,您忍让得还少了?反倒让人认为您软弱、无能。”
李二陛下为何一直心心念念不忘易储之事?正因他认为太子软弱,魄力不足,难以驾驭如此庞大之帝国,继任之后极有可能使得皇权旁落……
李承乾不言,拈起茶杯慢慢喝着茶水,待到一杯茶水饮尽,将茶杯放在茶几上,这才下定决心。
“此事二郎勿需再多理会,既然那些人是冲着孤来的,那就让孤与他们周旋一番,看看这些人离了父皇,还能否再来一回玄武门之变!”
正如房俊所言,他这么多年之所以一直饱受攻讦,不得父皇之认可,兄弟们一时片刻不肯安分惦记着这储君之位,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从未曾展示过强大之魄力。
你不狠,谁怕你?
这一回,无论此事背后藏着什么人,有着何等强横之实力,他都打算强硬到底,决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