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下官随刺史大人剿匪,到了城南五十里的桃村,变听说村中匪事甚多,就带着一队人留了下来,原本是想抓住匪徒,谁知道……哎……”于正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全军覆没。”
“什么匪事?”
“首先是谣言,从贞观元年一直说到现在,都说陛下不仁,导致天降横祸,借此蛊惑百姓烧杀抢掠。”
“这些话百姓也会相信?随意翻翻史书都知道,大灾之年往复,不是所有的年头都是太平年丰收年。”程怀亮皱着眉头,苦笑连连。
“谣言这东西一个人说没人信,可是一传十十传百之后就变了模样,百姓们受苦受累吃不饱肚子,自然也就信了……”
谣言这玩意儿,十句话里面七句话是真话,三句话是假话,就足矣变成真话。如果满嘴跑火车,自然经不起推敲,可是有了真话在里面,就更容易让人相信。
从古至今,十场叛乱有九场半的根源就在于谣言。谣言起纷争也就起来了,这是造反者惯用的伎俩。
程怀亮适合混蛋,听着果敢都尉于正的话,眼睛却一只盯着李治,那意思就像是在告诉李治,瞧瞧你来干的好事。
在李治心里,程怀亮就是个杂碎,一个坏到骨子的杂碎,看眼神就知道程怀亮在骂李世民,李治的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煽动灾民意图造反,就该抓了全都看了脑袋。”
“怎么砍?”程怀亮拿眼神瞥了一下李治,“你能在数十万灾民里面找出来谁是煽动者吗?”
“这……”李治立刻没了之前的底气和嚣张的气焰,“我找不来……”
“找不出来就老老实实的赈济灾民。”程怀亮的嘲讽再次不期而至。
李治的小脸气的鼓鼓的,“连个灾民都没有我那什么赈济?”
“今天咱们来晋州几日了?”程怀亮问李治。
“两天。”李治接着说道,“传单也撒了两天了。漫山遍野都是传单。”
“明天殿下就去东城门组织人手熬粥,大帐篷……就像是在蒲州那样,把难民营分区,尤其是要建隔离区,然后……”程怀亮思索了一下,“于将军,我们需要帐篷,越多越好的帐篷,最好是晋州军需库的军用帐篷。”
“末将可以开军需库,晋州一切都归殿下调遣。”于正急忙应和。
“那于将军就从殿下的禁卫中挑选百名军士,去军需库,时间紧迫现在就去。”程怀亮辍完,于正离开去找李长思调兵去了。
“本王觉得很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李治歪着头看着于正离开的背影。
“当然不对劲了。晋州的兵力是三个折冲府的兵力,来之前就知道晋州刺史于道远隐瞒灾情,拒不上报,怎么可能去剿匪?于正回来的也太巧合了,咱们前脚进城,放走了刺探情报的人,于正就回来了。所以,有三种可能。”
“哪三种?”
“第一种,于正在撒谎。第二种,晋州刺史于道远根本没去剿匪。第三种……”程怀亮顿了顿,“于道远有可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