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额头上也出现了打量的汗水，就在李长思脱掉他的鞋子之后，于正叹了一口气，“我就是晋州刺史于道远。”
“是我问你话你回答，还是你自己说？”程怀亮坐在于道远的身边。
李治的眼睛都变直了，甚至说李治看程怀亮像是看一个怪物，心里不断的琢磨程怀亮是怎么发现的？
“程将军是怎么发现我不对劲的？”于道远穿好了鞋子，没有离开而是坐在程怀亮身边，李治也做了下来不过做的是椅子，李长思站在李治身后，手也紧紧的按在刀柄上。
“军需物资都是由刺史亲自掌管，军需库打开需要三把钥匙，刺史一把、果敢都尉一把、主簿大人一把，可你一个人居然监管了三把钥匙。这就让人怀疑了。”程怀亮接着说道，“我是第一个进城的，进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乐刺史府，刺史府太干净了，干净的让我以为这里还有人打扫，在书案上有摩擦的痕迹，在地面上也有摩擦的痕迹，所以我把所有的兵将和粮草都放在晋州府衙没有放在刺史府，直到你回来之后，我发现你手腕处有老茧，就猜测一个军人手掌上有老茧可以理解，手腕上的老茧呢？我就把你放在了刺史府，派人暗中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知道了你有这样的一个毛病，一个人的习惯是不会改变的，你有看书的习惯，看书不在书房却喜欢在大堂，摩擦的位置和脚尖摩擦地面的位置一样，你不是于道远还会是谁？”
“吃了我这么多顿饱饭，浪费了我那么多的粮食……”程怀亮嘿嘿怪笑，“刺史大人是不是该说点实话了？”
“先从哪说起呢？”于道远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问程怀亮。这个时候，已经被程怀亮撕开了面目，也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君子坦荡荡，当然呀坦荡的面对这件事。
“就从晋州城城内居民还有周边区县的百姓离开晋州说起。”程怀亮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森起来，就连自己听见这句话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程怀亮从离京之前就说要砍了于道远的脑袋，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刺史大人，晋州三十万百姓不是小数目，锦州城内的衙役和府兵也都一起消失，整个晋州城廖无人烟，你密不上报不说，还不及时救灾，现在的晋州，要是殿下不来赈灾，恐怕老鼠都要横尸遍地了吧？”
于道远没有说话，似乎在挣扎着做着自己的思想工作，可程怀亮却不理会这事，眼睛里的杀气一瞬间释放出来，奶奶腿的，老子给你面子和你讲理，你脑袋里一黑一白两个小人却在掐架，你当我游骑都尉是什么？不用刑恐怕是不行了。就在程怀亮向让左威卫的将士好好招呼于道远的时候，于道远开口了。
“程将军，如果我说了，还望程将军救我一家老小七十多口人的性命。”于道远直接跪在地上，不住的给程怀亮磕头。
“这个你的问殿下，殿下点头，程怀亮义不容辞。”程怀亮直接把锅甩给了李治。
李治当场表态，一定让程怀亮保于家七十多口人的性命，这件事绝对不会株连九族。
“臣谢过殿下，谢过程将军。”
于道远开口了，按照程怀亮预计的，开口了。
“我家中不是算富裕，充其量算是一个中等阶层吧，人脉什么的也都没有。父亲自小便把臣从去私塾，学的一身本事，当年正巧弘文馆刚刚建成，太子殿下广纳天下学士，我也变想去试试，谁知道半路却被人截了下来。告诉我不用去弘文馆也能给我一个官职，但是有个前提就是不得离开晋州。”
“我当时为了家里人都能过上个好日子，就答应了对方的要求。从晋州的小小主簿，一步步做到了刺史的位置，于正这个名字也是我的，我表面上领晋州刺史的职务，其实背地里我还是晋州的果敢都尉，手握三千兵马。今年晋州大旱，我已经备足了粮草和帐篷准备赈灾，谁知道举荐我入仕途的人再次找到我，让我隐瞒不报，也不要赈灾，而是驱赶灾民。我知道这么做其实就是变相的逼着难民造反，可我也没办法，一夜之间我全家七十多口人全都被抓，就连家里的一只土狗也没能幸免。随后，谣言开始蔓延，先是晋州城的百姓开始离开晋州城，就连周边区县的百姓也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当时还不知道……”
于道远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如果三十多万人组成一支军队，一支饥饿难当的军队，那它的破坏性自然不言而喻。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无奈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举荐我的世家，谁知道他们就明着告诉我，难民都被他们收拢起来，好吃好喝的供养，让我去东山，那里有几处山洞，里面有粮食有埋锅造饭的地方，全晋州三万老幼病残，还有一部分地主富户都在这里，让我安抚好他们，不然就把我交给朝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