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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型搬钩铳的每一轮齐射,都是对人命的一次壮观收割。不断更换子炮的弗朗机,每忽每秒都在喷吐致命红莲。众多火器你方唱罢我登场,此起彼伏的射击声,听起来就像厉鬼吃撑以后的沉闷咳嗽。戎狄骑兵一次次地发起冲锋,又一次次地被火力轻易逐退,没多久就在车阵面前变得死伤狼藉,只能徒劳地绕着敌人转圈奔跑。
上百匹长鬃马受伤倒地,痛苦地发出死前哀鸣。垂死的骑手挣扎爬行,拼尽最后的力气让自己死在拒马上面。这招其实相当有效,如果有足够多的尸体堆在障碍区,那他们说不定还真能铺出一条路来。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就算真的有几个幸运儿扒上了车厢,仍然还有一整排的刀枪步槊等着他们。这些戎狄的唯一下场就是被当胸戳穿,掉进尸堆里和前辈们一同哀嚎。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气中的血腥气息也在渐渐变浓。戎狄付出了惨重的伤亡,有些地段的血尸甚至堆到了齐腰高度,但他们不仅没有知难而退,对车阵的围攻反而更加激烈,有些人甚至把长矛当成标枪扔了过来,插在冻土地上不断地颤抖。
步兵们用最毒的脏话问候敌人祖宗八辈,然后把更多的火力倾泻到戎狄的头上。在车阵中心待命的两队羽林骑兵,也提前加入了战斗。他们都是身穿铁裲裆的轻骑兵,虽然每人都在腿上挂着一把手铳,但实际战斗的时候却大多使用骑弓,透过战车之间的缝隙,冷静而快速地射出一支支三棱利箭。
与铅弹相比,箭矢的威力明显要小上许多,但骑弓的射速远非火铳可比,很快就跟马背上的敌骑打了个有来有去。不过,再坚固的工事也有薄弱之处,再优秀的防守者也不可能避免伤亡。隔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人凄厉地发出惨叫,像袋米粮似地“啪通”倒地,但这些彩号立刻就会被辅兵抬走急救,空缺的位置也会被同袍马上填补。
士卒的呐喊,铳炮的雷鸣,刀剑的剁砍,弓弦的震颤……战场独有的嘈杂,让赵栋成的心思慢慢变得热络起来。他四肢仍旧痛的厉害,大腿根部活像是生了整从的荨麻,但他至少已经有足够的力气站起来,而不是继续躺在地上摆大字了。按照预定的计划,他们这队斥候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参战,不过计划向来赶不上变化,早早做好准备也不吃亏不是?
赵栋成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顾那匹可怜的黄骠马。车阵里的所有丘八都在忙活,没工夫空伺候别人,自己的坐骑只能由自己招呼。赵栋成必须强行压住筋肉的抗议,从鞍袋里抓出干布把黄马全身擦拭干净,不然的话让马染上风寒,送马厩里养上半个月都是轻的。
马料自然也要赶紧喂。而且只能用粮食骨粉配成的精料。温水更是须臾都不能少,必须得到附近的灶台去讨要。他们这些斥候能从十倍的敌军骑兵当中杀出重围,战马的脚力功不可没,要是照顾不周把坐骑累倒,再周密再细致的计谋,单靠两只脚板也绝对成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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