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镣大铐爽不爽利?躺好等死吧你——”
赵栋成根本没让这货把话说完。他竖起耳朵,默默估算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兵痞俯身下扑的刹那间,飞起一脚正中对方喉头。只听得“咔啪”一声脆响,大块头的喉结就像鸡蛋壳那样应声而碎,全重三百斤的巨躯仿佛一只了无生气的生面口袋,重重地栽倒在地。
赵栋成蹑手蹑脚地从脏污当中爬起来,把卸下来的手铐脚镣小心翼翼地推到一边。他等曹达的小动作等的太久,身上都快发霉长毛了,在地上挺了几个时辰的右腿,也因为刚才的那记猛踢差点扭到大筋。不过,他除了又冷又饿另兼全身僵硬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之处,与倒在地上的那个兵痞相比,实在是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咯咯——咳咳——咯咯!!”
大块头双膝跪地,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按住喉管,因为窒息的缘故只能发出几阵含混的呻吟。任何人重伤濒死的时候都会显得很可怜,哪怕他是跟监禁卒狼狈为奸,杀害同牢犯人毫不手软的恶毒兵痞,但赵栋成绝不会因为心头泛起的这点同情心,放弃精心策划了三天的备用逃跑计划。他把钉子尖头朝下攥进手心,对准兵痞鼓胀的左边太阳穴,一声不吭地用拳头狠砸下去。
呻吟戛然而止。沉甸甸还带着热气的死肉,“扑通”一声歪躺在污秽不堪的干草堆上。赵栋成冷静地把脑袋探出牢门,一面观察四周的动静,一面用快要脏成硬壳的胖袄下摆,把那颗立下大功的铁钉擦拭干净。
铁钉取自马桶上的那块补丁,是他躲在地牢角落,用铁链连磨带撬硬是给弄下来的。没有这颗一寸长的小东西,他别说是成功脱狱了,能不能再兵痞手上保住性命还得另说。从今往后,他会把这件物事贴身藏好,与《气出唱》一起作为宝贵的护身符,带着它们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长城战场……
赵栋成幻想了片刻金戈铁马。他闭上眼睛,想象自己一身银袍银甲,骑着汗血良驹直捣北冥冻原进的场面,就像三岁孩子一样笑逐颜开。不过,他能够用来放纵的时间,也只有这短暂的三四秒钟而已,接下来就必须考虑如何逃出地牢了。
手铐是必须要戴上的,这东西又沉又重,拿来当成投掷武器再合适不过;干草虽然又脏又臭,但还是要往两只靴子各塞一大捧,不然脚趾头非被外面的雪地冻掉不可;其他牢房的犯人么,不好意思暂时还不能释放,一是因为没有钥匙,二是因为他们的罪名着实不轻,贸然放出去的话对宏赐堡的百姓太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