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杂碎不配用火药。能省就省。”
“里面肯定一窝虫子。直接烧了干净。”二队队主举着簧轮手铳,充满厌恶地瞪了尸体一眼。他不知道把头盔丢到了哪里,左右两边的披膊也全部解掉,脏兮兮的脸上全是汗水冲出的灰道:
“省、省、省,省了又有鸟用。老赵,你去东边找找幢副,算了,幢主、幢副都去见见。咱得赶紧求援兵了。”
“最好派两波人出去,骑上马。”赵栋成手按甲裙,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总算不叫我“四郎”了/。“一波找援兵,一波搞侦察。至少得搞清楚,鳖孙们下回从哪边过来!”
“还能从哪边。”萧柏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猛地一脚踹上站笼栏杆。“肯定西边。看见那群怂货了吧?一直站在水渠边上,一直看一直看,圆泡爆完了也不走。我跟你说,下一波妖邪肯定还从西边来,他们就是把四步幢当成陪练,看自己的玩意有多大本事——”
二队队主忽然间住了嘴。他疑惑地眨眨眼睛,本来望向水渠方向的目光,忽忽悠悠地居然向上抬了一寸。“老赵。看天上,西边天上。我没眼花吧?我当是没有眼花吧?”
赵栋成服从命令,顺着队主的手指看了过去。嗯,西边天挺蓝的,云絮又稀又散,连长点的拉丝都瞧不见……哦?西边偏南,有个灰不溜丢的东西?离得有的远,现在看还挺小的,不过底下似乎吊着个黑疙瘩……侧过来了侧过来了,这个形状,这个花纹——
他呆呆地张开嘴巴,温热的口气滑过舌尖,却没有带出任何一个的字音。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明明能飞却没长翅膀,既不是大鸟也不是大蝙蝠,更不可能是戎狄那边的蛊雕。
它中间鼓首尾尖,看着像是大号纺梭,尾巴下面又额外长出片方条,很像是某种怪异鱼鳍;它的躯体呈现灰白色,随着西风轻轻摆动,侧面似乎画着龙虎图案,以及一些模糊不清的禽兽花纹;在它的躯干下方,还挂着个奇怪的长方盒子,可能是木制也可能是石制,中间有根竖起的棒棒朝上面喷火,侧面则有一个凸起伸出盒外,眯眼细看的话似乎还在呼哧转悠。
赵栋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他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一段又一段记忆从仓库深处搬出,在他的眼前一晃而过。/就是那个词,就是那个词,快找着了快找着——/
“飞天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