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其他兵种也不是傻笑着坐在地上,一边流口水一边吸吮手指。接下来,要塞炮兵不仅要帮忙清理敌军工事,还得把发动反击的戎狄分队教训一番,虽说他们的位置相对安全,但硝烟免不了要吃一肚子;水师在黎明时就离开了内城码头,现在正逆着水势吭哧吭哧驶向北方,等他们的战舰钻出水门,步兵得到的炮火支援还能再翻一番。除此之外,骑兵也——
赵栋成把目光转到东边,非常安心地看到了殿下的方面八卦幡。这面旗帜是大同沦陷之后制作的,专门用来鼓舞士气。一般来说,当这面大幡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兰陵王率领亲兵幢亲临前线,而步卒弟兄们的侧后也会因此稳如磐石。/以前我也跟着殿下一起骑马冲阵。但今天不仅没法骑马,殿下也……算了,上头早安排好了,服从命令就是。/
羽林队主小声咕哝两句,随即把脑袋扭向左边。隔着一支支行军纵队,赵栋成看不清军阵左翼的旗帜,但他知道,王铁枪的牙门军就在那里,和驻防羽林骑兵一样看护军阵侧翼。找遍朔镇振武军,装备最好的就是这支节度使贴身护卫,两千多人一半是专职骑兵,另一半则是骑马选锋,既负责照顾马匹,也能跟着具装铁骑一同冲锋。
不过,牙门军最核心的牙兵幢,此刻并不在这道铁流当中,王铁枪带着最忠心的部下去了汾水西岸,与赵栋成所在的步兵隔了老远,哪怕骑上甘寅队主的辽西大马,也看不清这位老将的动向。
赵栋成之所以知道这些情报,完全是因为他的差遣。队主不仅要对手下的一百多名弟兄负责,还必须对台军整体部署有所了解,各种杂事堆得比山还高。萧柏三屁颠屁颠跑去空中舰队,跟那只东瀛猫妖搭伙指挥飞天舰,同时也把权限和责任一同抛给了“好搭档”,把赵栋成变成了四幢二队最忙碌的那一位。
不过,这些辛苦还是有所回报的。普通步卒心中满怀疑问,遇到任何意外都会犯嘀咕,但赵栋成就很少心里“咯噔”一声,因为他对这次进攻有着深入了解,能在心中直接勾出大致轮廓。
他知道,由步卒军阵和侧翼骑兵组成的主力兵团,是从北墙的三扇突门出城,仅在汾水东岸列阵;而王铁枪则带着振武军剩余不多的战车,从汾水西岸的另外一扇突门出城。老王的车阵规模不大,加起来应该只有三千人,而且行军速度比主力还慢,早就被甩开了一里多远。这种自曝弱点的做法,对朱邪赤心来说肯定是怪异到了极点。
/就让那货辛苦琢磨去吧。如果那货的脑子还没烂光。/赵栋成眨眨眼睛,重新关注起自己的步队。/谢天谢地,没人找不自在,都站得很乖……这样就好,这样就行。一步一步走,一步一步来,慢慢把棋路堵住,将死那个太虚破——/
前方隐约传来呼喊,有人爬上盾车,开始用力挥舞彩色小旗。紧接着,哱罗(海螺号角)也被短促地吹响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