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具个体没有碰到耕作者,持盾新血投掷火把时,也没有忙中出错一同冲出。然而,负责手持火把的新血,却忽略了紧贴地表的重大威胁。她无知无惧地快步前进,结果把一根细长绊索直接撞断,设在杂草丛的窝弩当即击发,不偏不倚正好命中暴露在外的右腹。
持盾新血没资格穿着助力甲胄,只在头冠、心脏、鼠蹊等部位有少量甲片防御,其他部位全凭运气。窝弩的力道虽然不大,但双方距离实在太近,铁镞一路突破秽膜、皮肉,划伤肝脏之后方才停下。
伤者当即跌倒,因为剧痛的缘故发出惨叫。她同时也松开了火把,火焰砸中大腿,烧得皮肉吱吱作响。二之六精心制定的计划,就这样彻底成了泡影,左右两簇不仅没能纵火烧屋,反而惹醒了两家猎户,轻轻松松的偷袭,直接变成了难度极大的强攻。
二之六没有用灵压惩罚手下。现在没有这么做的时间。//隐秘刺胞,射击目标房屋窗口!//他把伤者纷乱的意识丢到一边,火急火燎地开始下达命令:
//十五息内撒放三次,只许三次!持盾新血,战斗队形!连盾为墙、矛尖向前,封住目标房屋正门!//
左簇有一人受伤,实在竖不起盾墙。右簇稍微好些,但也只能在原地守上片刻,进攻完全无力。不过,二之六本来也不指望这些年轻个体,他只需要十五息的缓冲时间,然后就能引燃手中火种。利用助力甲胄,他可以从当前位置直接投掷火把,把挂满枯枝败叶的木屋瞬间引燃——
“轰!”
火铳仿佛平地惊雷,在大间木屋的窗口砰然炸响。红色光焰一闪而过,在二之六眼中留下深深烙印,刺鼻硝烟迅速扩散,于空中形成一朵模糊云团。操纵火铳的耕作者是个老手,右簇刺胞刚用第一支羽箭射穿窗纸,他就把铳管探出窗口,对准虫壳大盾直接开火。
不到十步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打偏,独头铅弹把墙盾的一脚轻易击碎,强大冲力宛如巨锤猛砸,当场就把左边的新血推倒在地。这具个体很有勇气,挣扎着想要重新爬起,但他左眼左耳均被碎屑打伤,上身刚刚离开地面,便一个趔趄重新跌回草丛。
二之六感到了恐惧。上一次的大迁徙结束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不对劲,很不对劲,从耕作者女性退入房屋,到火铳突兀地打响,居然没有任何火光透出窗纸,二之六之前与耕作者军队战斗的时候,这种情况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他们为什么不点灯?火铳为什么不带火绳?没有大呼小叫,更没有慌张逃跑,这群猎户的理智,为什么不肯被恐惧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