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汹涌燃烧,焰苗狂喜乱舞,正要攀爬幕墙的持盾新血,就这样被火龙大口吞没。他们实在太拥挤、太密集,从幕墙脚下到壕沟底部排的满满当当,在最脆弱的时候遭到了致命一击。血肉之躯无法抵抗烈火,即便有盾牌挡在面前,油液仍会沿着脚底流淌,越烧越旺。
异目所见,尽是滚滚浓烟。红莲猖獗,贪婪地舔舐一切。数十具躯体挣扎逃窜,带着浑身火焰跌进壕沟底部,意识之河随即被痛苦彻底搅浑,狂暴地掀起如山巨浪。剧烈头疼袭向二之六,就像巨蝼蛄在颅骨里面疯狂刨挖,烧灼感如电击一般阵阵涌上,眼眶中的两粒滚烫球体,简直变成了两团熔融岩浆。
二之六恨不得抄起手戟,自己把自己的头壳砍成两半。但他现在不能这么做,因为还有一场战斗需要指挥,一整个部落等待挽救。第一阵已经输了,不仅持盾新血大量伤亡,大半隐秘刺胞也被卷了进去,数十具个体惨遭焚烧,被耕作者的战具变成一支支活动火把。但他们不能撤退,绝对不能撤退,否则牺牲就会全部白费,整场进攻只能以失败收场。
//还能战斗的个体,立即攀登幕墙!//
二之六竖起菌丝,冷酷地下达了这个命令。第一阵的幸存者们,虽然刚听到的时候非常惊愕,不过马上就没了异议,开始顶着烈火冲击幕墙。这是因为四名战争中坚仍然幸存,虽然每具个体都被不同程度烧伤,但他们仍然意识清醒,不仅有足够精力进行指挥,而且义无反顾地冲在了全军最前。
助力甲胄撞碎烈焰,甲壳表面被灼烧得噼啪作响。战阵中坚不负自身名号,一面忍受着高温炙烤,一面手脚并用爬上粗糙幕墙。他们身后是猖獗的火焰,脚下是滚烫的砖石,头上还有耕作者不断向下刺戳,恶劣处境堪比太虚之核,但这些最优秀的地根之民个体,硬是凭借毅力扛下全部困难,只用三十息的时间,便陆续登上了城头。
外颚——右——六之六最先翻过垛堞。他用战戈先后劈翻两名守夜人,自己也被火铳击穿腹部,但他仍旧鼓起最后一份力气,与卑劣的偷袭者一同坠下高墙。内颚——左——五之六一气劈断三根枪杆,接着又挥舞双刀抢下一门竹节轻炮;惊惧的耕作者用弓弩、火铳乱射一气,瞬间为五之六添上十多处伤口,但她却拖着流血之躯坚持奋战,虽然最终重伤倒地,但也在墙头打下了第一个立足点……
外左一之六、内右五之六沿着两人开辟的道路,在幕墙之上成功站稳脚跟。六名持盾新血与八名隐秘刺胞紧随其后,争先恐后地接连翻越垛堞。与此同时,另外三门的佯攻队伍,也开始竭尽全力地制造声势,二之六的老同袍,那位一向随大流的内左四之六,这次表现的格外勇猛,她甚至一个人冲上了北门,单斧独盾对砍三名耕作者士兵,照样不落下风。
二之六被部下们的奋战深深感动。他没有浪费这个机会,立刻跳下银杏树,与蓄势待发的第二阵站在一处。//战阵中坚随我一同登城。隐秘刺胞在壕沟东侧射箭掩护。游猎者跟随持盾新血,城门夺下后一口气冲进去!//他豪气万丈地发布着命令,同时“刷地”拉下面甲,助力甲胄与全身皮肉紧紧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