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拉,你这是……?」
「我可不记得承认她是我的队员。忘记了吗?魔党是不需要弱者的。」
看着如此坚决的安琪拉,其他队员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那么,现在列队回支部。全体跟上。」
三十分钟后,当塞兰蒂尔背着沉重的“行李”终于回到山顶时,这里早已空无一人。行李是一只大提琴箱,背在肩上比塞兰蒂尔的身高还要高出一截,重量自然可想而知。
「果然还是没有赶上呢。」
意识到自己被魔党丢下,最后一丝力气被抽走一般塞兰蒂尔终于跪倒在地再也走不动了。
血族拥有超越人类界限的体质,但也不代表拥有无尽的体力。在经过了魔党的新人训练后又强行野外拉力了长段距离,最后身上还背负着沉重的大提琴爬回到山顶,即使血族的肉体也已经到了极限状态。
塞兰蒂尔除了贪婪地吸取着氧气之外,连大脑的思考似乎都因为缺氧而停止了。
而此时此刻,对于血族来说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太阳越过了对面的山峰将光辉洒向了大地。
当人类睁开眼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时,血族却不得不被这灼热的死亡射线赶回阴影中去。如果说太阳接受了多少来自人类的赞美和祝福,也一定接受了同样多甚至更多的来自血族的诅咒和谩骂。
少女觉得全身像着了火一样被灼烧着。血族的强悍的肉体在阳光中慢慢分解化为尘埃,虽然血族也有着非凡的自愈能力,但是在被阳光灼烧的情况下,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好烫,好疼,谁来救救我。
山上并没有任何人能求助少女。即使有,人类也只会带着鄙夷的眼光诅咒这个血族在痛苦中慢慢死去。而魔党的同伴也早已离开,魔党从不同情弱者,自然也不会冒着阳光的危险来救自己。
塞兰蒂尔想要躲开这灼人的阳光,但是无慈悲照射并没有给少女留下任何死角。少女在初冬的山地上痛苦地翻滚着最后只好蜷缩在大提琴箱的阴影下。
又要这样像野狗一样毫无价值地死去了吗?
原本以为找到了魔党,只要努力锻炼就能成长,就能救出伯爵。果然是自己太天真了吗?
弗拉德先生……对不起。
妈妈,爸爸,珍娜。很快就能见面了吧。
少女想要哭泣,可是,血族是没有眼泪的。
父亲……
……
…………
………………
父亲。
少女在荒野中,绝望的闭着眼睛。
魔党的支部门口,那个看门的老人依然坐在那里——在白天的时候,也恰巧被影子遮住。
然而,老人却睁着眼睛,不知道在观察着什么。
「果然朝着这边慢慢地移动着。」
原本以为只是远处的垃圾被风吹着慢慢移动,但是当那东西越来越接近的时候——老人终于看清那是什么人背着巨大的提琴箱朝着支部的方向慢慢爬行。
「见鬼,究竟是哪个傻子竟敢在大白天的阳光底下这么移动。」
老人赶忙抓起一件黑色斗篷披包裹住全身,像冲进大雨中一样冲进阳光里。
当他来到大提琴前顿时惊呆了。
奄奄一息的塞兰蒂尔全身几乎被阳光烤熟了,特别是爬行时暴露在阳光里的双手双脚散发着陈陈焦味。
早已神志不清的少女只知道朝着支部的方向慢慢爬去,唯一能听清的只有少女嘴里不停呢喃着“父亲”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