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匹敌想了想后说道:“现在进出城门盘查应该会极严密,你我出城都不能多带人,去见孛儿帖赤那还好,我自己去都行,你回燕山营的话,身边不带人可怎么行?”
李叱道:“我带几个人就够了,九妹跟我,再加上张玉须和彭十七,我们这些人不用打扮也像极了江湖客,不容易出问题。”
唐匹敌还是不放心,他想让澹台压境也跟着,可是澹台那个样子,跟人说他是江湖客谁都不会信。
况且家里也要有人坐镇才行,所以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叶先生决定陪着李叱走一趟,唐匹敌他们这才放心了些。
如今冀州城里的守军,节度使潘诺都不敢太信任,那是豫州军,他没有完全收服,所以用人也极谨慎。
第二天一早,李叱他们从地宫出来,装扮成走江湖的人出城,他们也不敢带战马,那东西太醒目,出了城之后再想办法就是。
五个人分成两批,李叱和张玉须彭十七三个人一伙,叶先生和余九龄一伙。
彭十七往左右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是真有些害怕。
张玉须随即嘲笑道:“出来之前你牛皮吹的那般响亮,出来之后怎么就这一副鬼样子。”
彭十七振振有词:“不吹牛皮的江湖客,算什么正宗江湖客吗?”
张玉须居然无法反驳。
没想到出城居然没有那么难,李叱试探着塞给守门的军卒一些银两,那些军卒连查都不查便把他们放了出去。
这些豫州军士兵背井离乡在这,原本的将军们又都死的差不多了,他们现在也是混日子,得过
且过,有银子拿,还管那么多事干嘛。
出来之后,彭十七长长的松了口气。
张玉须道:“看看把你吓的那个样子,你到底是在怕什么?”
彭十七道:“我怕他们搜我身。”
张玉须道:“你身上带着什么违禁的东西了?我们出门连兵器都没带,你怕什么。”
彭十七很认真的说道:“我怕的他们搜我身就会摸我,摸我就会察觉到什么,察觉到什么他们就会自卑,他们自卑没准就会打我。”
李叱在旁边听着,按顺序理了理彭十七话里的逻辑,然后仿若迷茫的看向张玉须问:“你理解吗?”
张玉须叹道:“他说他名字的就是长度......”
李叱又想了想,然后问:“哪又怎么了?”
张玉须看着李叱道:“十七,不欠揍?”
李叱道:“虽然小了些,也还正常吧?”
张玉须楞了一下,低着走自己走路,谁也不想搭理了。
彭十七也楞了一下,低着头默默走路,他也谁都不想搭理了。
李叱微微一笑。
在他门后边,余九龄和叶先生也出来了,非但出来了,而且还有点收获。
他们追上李叱后,李叱看了都有点惊讶,大家出来的时候为了怕有麻烦,全都没带兵器,可是余九龄和叶先生是背着兵器出来的,还不少。
“这是?”
李叱好奇的问了一句。
余九龄道:“那些盘查的士兵问我们出城去做什么,我说家里没有吃的了,城里也买不到粮食,想出去碰碰运气,万一猎到什么猎物呢。”
余九龄道:“然后那团率就笑了,说你们俩赤手空拳的出去,能打什么猎物。”
“我说,我们没有兵器啊,和粮食一样,想买都买不到,有钱都没用。”
“那团率上上下下看了看我,然后说有钱,可以有用,只要你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余九龄道:“我多聪明啊,当时我就明白了,于是我就压低声音问他,是有妞儿吗?”
李叱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去的水都给喷了。
余九龄道:“对,就这样,我说话的时候那团率也喝水呢,也喷了,你们喷水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笑着说道:“那家伙,那眼神看着我,就好像看着一个傻子似的。”
李叱道:“他眼神里应该没有好像吧?”
余九龄道:“我这就是试探一下,我多聪明啊,这一试探不就试探出来他们也想卖东西吗,于是我就花银子从他们手里把兵器都买来了。”
李叱听到这信里微微一叹。
那可是大楚的府兵,现在为了一点钱,居然连自己的兵器都能卖掉。
经历过几次生死大战之后的豫州军士兵们,应该也已经心灰意冷了吧。
“他们卖了兵器就不怕被法办?”
“他们说不怕,说再去府库里取就是了,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人管,那位节度使大人现在对他们很放纵,大概是在收买人心。”
李叱听到这之后忽然间明白了,哪里是什么收买人心,那位节度使大人怕是故意如此,不然他有什么理由再杀人?
不把为将者都杀了,他又怎么能放心?
想到这李叱有些感慨,那些善战的府兵,现在怕是已经没有人再想打仗了。
玩弄人心者,也会被人心玩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