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军要想大规模投送兵力过河,要靠的还是他们的船。
雍州军装备精良,而且数量庞大。
他们的抛石车比宁军的威力更大,他们的弩车也不弱于宁军的弩车。
眼看着那一片筏子已经过了拓拓江中线,雍州军的小型抛石车开始抛射石头。
大的抛石车已经失去了作用,射程太远。
但是雍州军小型抛石车的数量更多,砸过来的石头更为密集。
李叱率领的队伍损失了一部分羊皮筏之后,还是靠近了南岸。
“弩车,放!”
韩飞豹一声令下。
雍州军阵前的床子弩开始将巨大的弩箭激射出去,一根一根贴着江面疾飞而来。
之前雍州军进攻的时候,他们仗着滕盾坚韧,都是半跪在筏子前边,用肩膀顶住盾牌抵挡箭矢。
可是宁军不一样。
当弩箭和羽箭密密麻麻飞来的时候,李叱率先在筏子上趴了下去。
所有筏子上的宁军士兵,在李叱之后纷纷趴了下去,用滕盾盖住自己。
他们趴在筏子上,用手划水。
如此一来,疾飞而来的弩箭,对宁军的杀伤力降到了最低。
韩飞豹的脸色已经变了。
宁王李叱用的是他的筏
子,用的是他的滕盾,却用了比他更出色更有效的战术。
因为是趴伏在筏子上,就算有弩箭打在滕盾上也会弹开滑走。
水面上好像被暴雨袭击了一样,水花四溅。
宁军靠近南岸的速度却没有降低,如此一来,真的让雍州军的士兵们慌乱起来。
“枪兵在前!弓箭手后撤。”
韩飞豹再次下令。
他在雍州练兵那么多年,对手下队伍的应变能力极有自信。
很快雍州军就完成了变阵,枪兵密密麻麻的上来,在滩头阵地上形成了厚厚的壁垒。
而在枪阵后边,弓箭手也已到位,他们将弓抬起来,试图瞄准宁军后队。
不是用重甲骑兵进攻,不是用重甲步兵进攻,能破开敌军枪阵密集阵列防守的战术,其实真的不多。
好在雍州军在这之前为宁军提供了滕盾。
李叱第一个跳上了对岸,单手举着滕盾往前,他的亲兵营紧随其后,迅速成型了锋矢阵。
陆续上岸的宁军士兵们迅速的跟上来汇入锋矢阵中,若是能从高空往下看的话,一定会被这场面震撼。
像是五十个黑点从后边汇聚起来,把这个极为锋利尖锐的三角阵型不断扩大。
最前边的是锋刃,切进去之后,锋矢阵的阵型像是楔子一样,会不停扩大切开的口子。
“撞!”
李叱一声暴喝。
他脚下发力,身子腾空而起,肩膀顶着滕盾直接撞进了枪阵之中。
这一盾撞翻了好几个雍州军士兵,李叱在起身的时候捅死了两三个。
这就是一个极为细微的缺口,相对于雍州军枪阵的规模来说,倒下去四五个人,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损失。
可就是这细微的缺口,却是宁军狠狠楔入雍州军中的开始。
李叱像是一头凶兽一样,很久没有在战场上如此肆意的砍杀。
他的战刀面前,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
一层,两层,三层......
李叱突进的速度之快,把韩飞豹都吓住了。
情报上说过,宁王李叱自身武艺超群,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在这样一个乱世混战的时期,谁军中还没有几个万夫不当之勇的大将了。
然而韩飞豹想不到,李叱的勇武竟然如此恐怖。
一面盾牌一把刀,硬生生靠一己之力把枪阵一层一层的切开。
“上去压住!”
韩飞豹回头喊了一声。
他手下大将之一刘飞元拎着陌刀上去:“属下去杀那宁王李叱!”
大概一刻之后,前边回报,将军刘飞元被一刀砍死。
“谁去?!”
韩飞豹又是一声大喊。
“末将愿往!”
他手下另一员大将王足抓起他的双锤就冲了上去,这双锤加起来有一百多斤沉重,多年以来,此人上阵冲杀,从无对手。
可又是一刻左右,前边回报消息,将军王足被宁王李叱一刀劈掉了脑袋。
两个人上去的时间和死的时间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那两个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将军,皆是被宁王李叱一刀杀了。
韩飞豹的脸色已经难看起来,回头再喊一声:“谁还愿往?!”
这一次,没有人那么快站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