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呛了许多水,连声咳嗽,眼睛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光彩,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p>
虽然看上去要比墨梦兰苍老不少,但是,也能一眼看出,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p>
周子昀把她放在地上,我连忙过去,扶着她的肩膀,“阿姨,你还好吗?”</p>
她目光讷讷地看着一个方向,仿佛没有听见我说的话。</p>
只是沉沉地闭上了眼睛,低喃一声,“连死都这么难。”</p>
我看着她的面容,不由觉得心疼。</p>
长达三十年的囚禁,不论换谁,都会想死吧。</p>
她能撑到现在,已经很难得了。</p>
我和一个佣人把她一起扶进房间,佣人找了套干净衣服,想带她去洗澡。</p>
她坐在皮质沙发上,皮肤白的几乎接近和雪白的墙面是一个色调,无声的拒绝我们所说的话。</p>
“那让她坐这吧。”</p>
佣人把干净衣服往床上一丢,不知道我的身份,便招呼着我离开。</p>
我看了她一眼,把那套衣服拿进手里,好好地哄程母,“阿姨,我帮您放热水洗个澡,好不好?现在虽然天气热,但您浑身都湿透了,不洗澡换身衣服的话,会感冒的。”</p>
佣人在这里照顾了这么多天,估计也了解了程母的性子,当即没耐心地道:“你和她说什么都没用的,她根本不会和人说话……”</p>
“好。”</p>
程母突然开口。</p>
虽然她的态度很淡漠,但我还是有点惊喜,“那您等我一下,我去放水。”</p>
可能是因为她是程锦时的母亲,我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p>
这是在我自己母亲身上,都没有体验过的。</p>
佣人惊奇,嘟囔道:“奇了怪了……”</p>
我走进浴室,调出热水放进浴缸,又把干净衣服放置好,才走出去扶起她,“阿姨,我们去洗澡吧。”</p>
程母也没说话,只是借着我的力道站起来,她似乎是因为这些年的囚禁,身体很虚弱。</p>
扶她进了浴室,我指了指外面,“我就在门口等您,如果有什么事,您叫一声就好。”</p>
她还是没说话,我当她是默许了,便出去守在门外。</p>
担心她再次寻死,我一直仔细听着浴室内的动静。</p>
“叩叩——”</p>
开着的房门被人敲响,我寻声望过去,是周子昀站在门口。</p>
他应该是洗了澡,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p>
我心里一凛,抿唇走过去,“我,我能不能晚点再走?想多陪她一会儿,可以吗?”</p>
我下意识以为他是来催我离开的。</p>
只是刚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不放心就这样离开。</p>
他低头看着我,皱了皱眉头,“你和我说话,不用这么战战兢兢的。你想陪她就陪着,我们吃了中饭再走。”</p>
“好。”</p>
我忙不迭点头。</p>
周子昀目光深深地打量了我一身,也没说什么,转身走了。</p>
我这才安心走回了浴室门口,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被人从内拧开。</p>
程母穿着刚才我拿进去的那套衣服,头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也没看我,直接走到沙发边上,缓缓坐下。</p>
我从浴室拿着吹风筒过去,插进插座,开着暖风准备帮她吹头发。</p>
我还没碰到她,她就警惕心极强地看向我,一脸抵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