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罗猎身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温暖,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雨一直下,小小的车厢混杂着烟草和兰喜妹的体香,兰喜妹挽住了罗猎的右臂,虽然罗猎并未对她使用催眠术,她却舒服得想要随时睡去。
罗猎的左手从嘴唇上拿下那支已经湿润的烟,雨声越发密集,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片模糊,眼睛早已适应了车内黑暗的环境,他可以近距离欣赏兰喜妹美丽的颜。
不知是夜色的缘故还是因为离得太近,又或是兰喜妹今天的淡妆被雨水洗去的缘故,今天的她竟然显露出清水出芙蓉般的纯净。
罗猎想起自己将她从河水中救起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他的确没有后悔过,他忽然觉得兰喜妹对自己的态度或许从那晚开始改变,如果没有自己的营救,她的生命应当已经终止于那个夜晚,再深的仇恨也只能随着河水默默东流。
兰喜妹没有继续诉说这段往事,罗猎却已经猜到了后续的发展,张太虚死后,瑞亲王奕勋必然得到了他的笔记,又或是其他重要的研究成果,他将得到的东西放在了保险柜里,漂洋过海运往大清。而奕勋虽然得到了可以长生不死的笔记,可终究没有逃过手下人的暗杀,死于回归中途。
这其中最神秘的就是那个保险柜,罗猎忽然猜到了兰喜妹用来诱杀穆三寿的诱饵,那就是保险柜,确切地说是保险柜中的东西。穆三寿已经老了,他的声望和势力必将随着他的衰老而江河日下,一个人拥有再多的财富却没有青春,那还有什么意义?
罗猎想起了罗行木,为了所谓的长生诀而不惜舍身犯险的怪人,麻雀口口声声说他勾结日本人贩卖国宝,可当福伯的真实身份暴露之后,这一指责显然值得商榷。这世上虽然每个人的心思都不同,可每个人都应当想更好的活下去。并不是你拥有年轻美貌就能够活得潇洒,并不是你拥有富贵荣华就能够获得开心,活着要痛快。
兰喜妹、叶青虹她们表面上已经拥有了让人羡慕的一切,可是她们却都有解不开的心结,她们要复仇,她们要不惜代价的复仇。
兰喜妹忽然抱紧了罗猎的手臂,小声道:“我爹害死了我娘,我却要为他报仇,我是不是很傻?”
罗猎摇了摇头。
兰喜妹小声道:“我知道你从骨子里看不起我,可你既然救了我,你就没有选择,你可以不喜欢我,你无法改变我喜欢你!”
罗猎又将那支烟叼在了嘴里。
兰喜妹抬起头,一双明澈的美眸深情地望着他,居然主动拿起火机为他点燃了香烟。
罗猎抽了口烟,尽可能地把这口烟吸入自己的肺里,因为他觉得即便是当着兰喜妹的面,让二手烟充斥在这狭窄的车厢里也不够绅士。
兰喜妹又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小声道:“别压抑自己,你这个人总是活得太谨慎,只要是属于你的我都不会嫌弃。”她的脸贴在罗猎的肩头,双手抱住了罗猎,犹如藤蔓缠住了树干,柔声道:“你有没有发现,这车厢内已经混杂了你我的气息,你的肺里,我的肺里全都是对方的气息,你根本无处可逃,也不可能拒绝。”
罗猎又被她的话给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兰喜妹咯咯笑了起来,突然就扑了上去,宛如一只吸血鬼一样咬住了罗猎的脖子,不过没舍得用牙狠狠地咬,而是用力深吻。
罗猎把脑袋扭过去,脸都被挤压到了车窗玻璃上,英俊的面庞已经变形,然而仍然无法逃脱被兰喜妹狼吻的下场。
兰喜妹在娇笑声中推开了车门,走入风雨中,夜雨正急,她却毫不在意,抬头望着落雨的夜空,苍白的脸上落满了雨水,她的秀发很快就被雨水固定在她的脑后。
罗猎犹豫了一下,抓起雨伞想要跟出去,兰喜妹却一脚反踢将车门关上,然后她快步走入自己的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