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的两个丫环。
“老师。”况且急趋两步,就跪在陈慕沙身前,只叫了声老师就哽咽住了。
陈慕沙也是瞬间的失神,他听说况且回来了,还以为消息不实,只是在家里坐不住,就带着石榴过来查看,可是真看到况且的一瞬间,他还是有人在梦里的感觉。
“老师,弟子还没来得及去看您,倒是让您先来看我了。”况且不禁泣下。
况且跟随陈慕沙的日子虽然不多,却是有了真感情,而跟练达宁的师生情分,照此一比明显差了一大截。
“你回来就好,老天有眼,你终于平安回家了。”陈慕沙感慨道,并无不快之色。
见到况且安然无恙,而且显得成熟精干了许多,陈慕沙打心眼里高兴。来之前他先想到的是,况且回来后见不到父亲和妹妹,应该会极度伤感失落,再怎么样,他还是个孩子,一定有孤零零被抛弃的感觉吧。
“况且,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石榴乍见况且的瞬间,也是失神,然后泪水忽然涌出,模糊了视线。这个场景对她来说,还是太突然了。
这就像有人中了彩票大奖一样,一时间难以相信。
陈慕沙起码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石榴此时的心情真跟彩票中大奖一样,整个人仿佛悬浮在半空中。
自从况且失踪后,况钟、况毓也一夜之间失踪了,石榴就有不好的预感,此生怕也再见不到况且,见不到况家人了。
她几乎每天都派家人过来看一眼,自己也隔三差五过来看看,里外屋子都走走,想要找找况且在这个家里生活时的气息,这样至少能感觉到和况且的某种联系。
陈慕沙限于身份,倒是没有亲自过来,家人和石榴知道他的心思,回去之后,都会向他汇报一二。
“师姐,是我回来了。”况且此时强忍着收住了泪,轻声笑道。
“起来,快起来。”此时陈慕沙才想起让况且起来。
况且和他也就是拜师时行过跪拜大礼,平时也就是一揖而已。
“况少爷,你跑哪儿疯玩去了,可把老爷和小姐担心坏了。”石榴的一个丫环插话道。
另一个丫环赶紧把一方汗巾塞到石榴手里,让她擦擦眼泪。
“我是自己走丢了,结果就一路走到外省了,现在才回来。”生的事情千头万绪,况且也只能这样一言概之。
“况少爷,鼻子下面是嘴儿,问问就知道路了,还非得自己找到啊。”另一个丫环也不甘寂寞,奚落况且一句。
“好了,你们俩别添乱了。”石榴轻声斥道。
“小姐,我们也是气不过,他把自己丢了不要紧,差点让您把魂儿丢了。这次若不狠狠罚他,连我们都不同意。”一个丫环嘟囔着。
“该罚该罚。”况且老实认罪认罚,一脸的尴尬相。
“老夫子身体安康啊。”周鼎成上前跟陈慕沙见过,适时冲淡一下气氛。
“周兄辛苦了,这次多亏周兄把这小家伙接回来了。”陈慕沙谢了一句。
“大家里面请吧,这外宅有些冷,里面还好些。”周鼎成暂时充当主人,请大家去里面坐。
现在这外宅只有纪五一个人,也没生炭火,寒气很重。周鼎成晚上倒是在外宅睡觉,也就是临时生一盆炭火取暖,他有功夫在身,对寒冷并不在乎。
众人来到内宅,宽了外面大衣后落座,况且亲手煮了一壶茶,斟了两杯给陈慕沙和石榴,笑道:“这是弟子从凤阳带回来的黄山毛峰茶,老师、师姐尝尝。”
陈慕沙浅饮一口后说道:“还不错。”
他的茶道功夫极深,这一句不错也多半是面上的话。石榴捧着茶盏在手,眼睛依然还盯着况且,心中感慨况且这次回来,变化很大,虽然相貌跟先前丝毫不差,却好像成熟了太多,真不知他在外面都遭受了怎样的罪。
“况少爷,我们也口渴着呢。”两个丫环依然不依不饶,在想着法子折腾况且。
“都有都有,马上。”况且又倒了两杯给这两位。
“这个……是这样啊,况且回来后马上就要去府上的,是我把他拦住了。我们回来前在凤阳龙兴寺抽了一签,说是况且身上有晦气,回来后一定要先去寒山寺请大德给祛除一下,这样才好出门拜客。”周鼎成忽然想出一个替况且开脱的借口。
这个说法听起来冠冕堂皇、无懈可击。石榴听此一脸疑问,似有担心,两个丫环更是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