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该放手时就放手吧,有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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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可能是姻缘所定,不能强求。”王若非徐徐说道。
他是在逐步展开他那个侍女给他出的计策,先劝唐伯虎放手,然后再把秋香喝况且撮合在一起,这也是他可能拉拢况且的最后一招了。
“不可能,只要我活着,就绝不可能。”唐伯虎一听就火了,全然忘了面前是他素所敬重的前辈。
在江南,能让唐伯虎从心里敬重甚至有些畏惧的人,用指头就能数的过来。
“伯虎,我支持你,好好用心画一幅神作,一个月后彻底打败他,让他爬得高,摔得重,从此一蹶不振。甚至将他拒于江南才子的门外,咱们得保持江南才子队伍的纯洁性。”文征明气鼓鼓道。
他是被石榴戴在他头上的那顶伪君子的帽子气得了疯,偏生还拿石榴没办法,只好拿况且出气。再说况且对他也是屡次嘲讽,不敬之至,也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王若非心里暗暗苦笑,看来这两方的仇结大了,想要把他们整合到一处也很困难,起码暂时行不通。
唐伯虎鄙夷道:“一个毛孩子而已,才学了几年画,我用脚画都比他画的好。跟我比,再苦练二十年都不行。”
文征明急忙提醒:“伯虎千万别大意,我看过他的画,潜力还是不小的,可别阴沟里翻船呀。”
“放心吧,大江大河我闯过多少了,他这条小小的阴沟翻不了我这条龙船。”
况且并不知道他崇拜的两个偶像都成了他的大敌,也更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他此时正在家里接待另一个莫名其妙的师兄呢。
隔日上午,他终于不得不接待客人了,因为来者是新任知府大人韦皋。
况且心中有些忐忑,他听练达宁说过,跟这位知府相处得有些不太愉快,可别是找麻烦的,自己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自从方步瞻纠缠他之后,他对官场上的人都有种本能的忌讳。
“学生微末小子,岂敢劳老公祖大驾光临,有事派人来传我就是了。”况且小心谨慎地招呼到。
他心里并不惧怕这位知府,毕竟还有陈慕沙、练达宁罩着,家里还有周鼎成坐镇,却也不想得罪知府,自己毕竟在他的治下。
“哈哈,师弟,你跟我还客气什么,我这阵子也是穷忙,一直没来拜会你,以后咱们师兄弟可要多亲近亲近啊。”韦皋笑容满面,和蔼可亲。
况且晕了,师兄弟?怎么回事,这从哪儿论的,难道说他也是陈慕沙的弟子?
不可能,要是这样的话,陈慕沙早就会有交代的,这也不是什么藏着掖着的事。
况且欠身请韦皋落坐,韦皋非得拉着他一起坐下,然后才给他解释两人这师兄弟的来由。
他是高拱的学生,高拱和张居正同窗,张居正何陈慕沙同年,所以,他们两个也就是转弯抹角的师兄弟了。
况且晕菜,这也叫师兄弟?扯得上吗?
况且对学林、官场的复杂关系略知一二,却从没听过这样论师兄弟的。不过见知府大人态度诚恳,非要收自己这个便宜师弟,也只好稀里糊涂认了。
“我说师弟啊,你是不是一高兴,让仆人们都放假了?”韦皋见况且亲自给他倒茶,旁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就随口问了一句。
况且苦笑:“师兄,我这小家小业的,还用什么仆人,凡事自己动手做就是了。”
“没有仆人,那怎么行,回头我给你送些过来。你甭跟我客气,咱们可是师兄弟。”韦皋不摆知府的架子,这师兄的架子可是端得十足,够高的。
“这个不行,您有所不知啊,我家有祖训,未满十八岁前,不得用仆人。我这现在也就是一个厨娘、一个看门的,不是用不起,祖训不敢违背啊。”
“哦,是这样。”韦皋听说是祖训,也只好作罢。
一些世家大族往往有稀奇古怪的规矩,外人很难理解,所以到了一个地方,进一个家族的门,都要先问清一些规矩忌讳的,以便入乡随俗,免得不小心得罪了人家。
况且正是把握住了这张王牌,凡事不方便解释的统统归之于祖训、父亲定下的规矩等等。
韦皋此行的目的只是先来认个门,主动拜访也是一种谦虚的姿态。他见况且这里实在不适宜招待客人,坐了一会,要了几张诗稿,便带着幕僚、衙役,坐着八抬大轿,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况且愣怔地目送这位莫名其妙的师兄离开,忍不住笑了起来。真乃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万丈红尘,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