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家人们见了萧妮儿都叩头拜见夫人,萧妮儿自然明白,还是老规矩,每人二两银子,又加了二百两银子做辛苦费和来回的饭钱。
官家和伙计们都谢恩接过,知道自己的老爷最是乐善好施。
管家们稍微浏览一下外宅后,又都扑到跪在况且脚下:“二老爷啊,是小的们罪过啊,怎么能让您过这么苦的日子啊,求求您跟小的们回府吧,要不小的们都留下伺候您。”
另外那些伙计看在银子的分上,也是痛哭流涕地劝老爷回去享福。
况且气的赶紧让他们起来,然后让他们噤声,警告他们出去后赶紧回南京,不许跟城里人多说一句话,更不能暴露他侯爵府二老爷的身份。
管家们这才意识到差事可能搞砸了,急忙诚惶诚恐地走了。
“还是爵爷好啊,以前真没想到啊。”周鼎成看着堆在院子里一箱箱的葡萄酒感慨道。
“得了,这回够你喝的了吧,醉死你。”况且恶狠狠道。
“够了,够了,喝光再跟爵爷您要,不是说府里有堆成山一般的葡萄酒吗,这辈子不愁喝的了。”周鼎成兴奋之极。
“有点出息好不好,不过是口腹之欲。”况且鄙视道。
“口腹之欲怎么了,我又不能娶妻生子的,除了口腹之欲还能有什么?”周鼎成反驳道。
况且想想,竟是无言以对,可也是,人家连男女之欢都放弃了,再不让人家享受点葡萄美酒,也太不人道了。
周鼎成见况且语塞,得意道:“依我说啊,你这个身份根本没必要隐藏,直接亮出来,就是侯爵府的二老爷。你指望这个身份关键时刻救你一命,根本就是妄想,跟你说现在真能威胁到咱们的那些人,别说侯爵府,就是大内也未必能拦得住,要说藏身的隐秘地点,咱们不说狡兔三窟,起码有三百三千窟,哪里就指望一个侯爵府出彩了。”
况且倒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还是不想把两个身份合起来,没什么缘由,就是不喜欢。
“你不会真想以侯爵府的身份再娶一个正妻吧?”周鼎成凑到跟前,神神秘秘道。
“大哥,说好的是三十瓶啊,多余的我明天拿出去卖钱。”况且板起脸来。
“别,别,爵爷,您说的都是对的,我刚才说的就当放屁。”周鼎成也来不及废话了,连雇人来搬都等不及,自己一箱箱都搬回屋里了。
“太夫人也真是太宠着你了,要三十瓶就给三百瓶,你幸亏没要三百瓶,不然来的就是一个车队了。”萧妮儿笑道。
况且有些愧疚,侯爵府上下待自己真是没说的,只是他现在对侯爵府依然毫无归属感。
管家们也不无道理,跟侯爵府相比,这里就是一间小茅草屋,只是他就是住在这里才有家的感觉,金窝银窝不如狗窝,这话一点不假。
“妮儿,你说咱们要是有一天回到那里生活,你过得惯吗?”况且问道。
萧妮儿笑道:“我哪里都能适应,只要有你就行。”
“嗯,我也差不多,你知道我在你家乡的山镇上过的也挺幸福的,给人治病,教那些孩子们读书,真的一点都没有不习惯的感觉,可是在侯爵府里就是觉得格格不入,我是不是天生就是受穷的命?”
“有可能,我都觉出来了。”萧妮儿又笑了起来。
晚饭桌上,周鼎成大大方方拿出两瓶葡萄酒:“来,喝,大家一起喝,咱们有爵爷,这辈子不愁酒喝。”
况且笑道:“这几句谱上曲子就能唱了。”
子夜时分,况且还是爬上屋顶看星星,他现在不称之为夜观天象了,因为他实在不懂天象,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这样说。他只是喜欢这种感觉。
昨晚那奇怪的景象他没多想,以前就知道一个人入定时,会有各种假象呈现,实则是骗人的,也有各种声音对你施加诱惑,可能是骗你入魔,甚至还有更不堪的,夺你功力,甚至把你生吞的。
他把这些都归之为不知怎么就进入了入定状态,然后就出现那些假象。他认为越是简单的结论就是接近事实。
今晚周鼎成没上来,他在屋子里像守财奴一般把一瓶瓶酒拿出来,摆在桌上欣赏,然后又原样装回去。如此反复循环,无厌无倦。
后半夜,况且又入定了,那种奇异的景象再度出现,却没有那听似千机老人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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