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身去看石榴,这次萧妮儿也跟着去了,她的心理和生理已经恢复常态,再不去见石榴反而不正常了。
一到陈府,况且就被陈慕沙叫去,萧妮儿自己排花拂柳,去石榴的房里了。
“老师。”况且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就站在桌前。
“嗯,你认不认识天师教的人?”陈慕沙忽然抬头问道。
“天师教的人?就是道士?”况且条件反射式的答道。
况且心里一跳,天师教他并不熟悉,上次事发凤阳,天师教也参加了帮助他对抗护祖派的行动,但也仅此而已。
“天师教里大多是道士,却不全是道士,也就算是吧。”陈慕沙应道。
“不认识,老师知道的,我跟僧道无缘,倒是认识一个小和尚德清,跟他很是投缘,只是也好久没见到了。”他实话实说。
“嗯,德清在丛林中如同你在士林中的地位差不多,将来也是一代人杰啊。”
况且脸一红,他可不敢跟憨山德清相媲美,自己若是接受老师的说法,那也太不要脸了。
所谓丛林就是寺庙的代名词,因为寺庙大多建在山上,丛林掩映,后来有人也把道观加进去,算是世外世界的总称。
“老师怎么问起天师教了?”况且问道。
“我总觉得郑家连续死人有些蹊跷,我记得好像茅山道士会一种咒术,能把人咒死,却又无痕无迹。要是你不认识道士,应该就不是这样了。”陈慕沙疑惑道。
况且大汗,没想到老师真是心思缜密,连这一点都想到了,幸好没想到空空道门,否则问起来还不能不回答。
况且原来跟陈慕沙讲过空空道门的事,只是他们太诡秘,没人能知道这个道门的详情,所以况且虽然说过,陈慕沙也没把郑家的死亡事件跟空空道门联系在一起。
“无巧不成书,这世上巧合的事还是有很多的。”况且笑道。
“这倒也是,不管他了,只要跟你没关系就行。”陈慕沙长出一口气。
“对了,这次你又出名了,上次送给魏国公的那条幅,现在在南京火的厉害,不少人都开始仿制出售,一条条幅五十两银子,还是仿制的。”陈慕沙笑了起来。
况且心动:“老师,那要是真迹该值多少银子啊,这钱也太好赚了。”
“真迹谁也得不到,魏国公当然不会往外卖字画,只有收购的道理。怎么,你不会想多写一些赚钱吧?”
“这个,有点想。”况且赧然。
“你又不缺银子,干这事做嘛?”
“手到擒来的事情,不赚白不赚。”况且讪讪笑道。
“你不能这样想,看人家赚钱就眼红,他们卖你的仿制品当然赚了,你却收获了名气,这名气比那些有形的银子还值钱。你要是写多了,反而是砸了自己的牌子。”陈慕沙给他解释道。
况且心里字幕翻滚:这些混蛋,就不知道尊重点知识产权啊,这不是抢钱吗?
但这是明朝,没人知道知识产权没人是咋回事儿,再者说了,这诗句也不是他的原创。
“你这一联诗句是新作的诗里面的吧,原诗给我写出来。”陈慕沙把笔墨推给他。
况且这才明白,老师是想要他写下全诗,当然比一条条幅更值钱。
他执笔入墨,调好笔锋后就在宣纸上写出全诗。
题目被他改换成:读史贺若弼渡长江有感。
写这首时,他又找到了那天早上的感觉,胸腹中气从十指拂拂而出,酣畅之至。写完最后一笔,他把笔掷到桌上,十足的书法大家的范儿。
“好,好,好,神完气足,韵味天成,况且啊,你这书法的韵味已经超越征明了,虽然功底还不如他深厚。这首诗做的更是大气磅礴,虽说缺少些蕴藉,却是全无妨碍,而且……很有帝王之气。”陈慕沙看着况且,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况且的身份,难道真的如他和魏国公猜测的那样?
不然怎会有如此的气势,没有大气运在身的人,功底如何深厚,也无法臻此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