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身形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且渠且雕难。
“我早就知道你悄悄的将中行说从北海接出来的事情了……”且渠且雕难在兰陀辛耳畔说道:“你打的主意。以为我不知道?信不信我去告诉大单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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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于?”
“你看,大单于信我这个从汉朝谈下前所未有的条约,说服汉朝皇帝与匈奴继续友好的臣子,还是你,这个违反大单于命令,私自从北海将中行说接出来的逆臣?”
兰陀辛的神情终于变得无比凝重。
他将中行说悄悄的从北海接出来的事情,在这个单于庭绝对不会有超过五人知晓。
很显然,这其中出了一个叛徒。
但到底是谁呢?
“你别来干涉我。我也不会干涉你……”且渠且雕难冷笑着威胁,然后扬长而去。
能让兰氏的未来族长。下一任的单于庭大当户吃瘪。
且渠且雕难心里得意无比。
在且渠且雕难看来,这个兰氏的未来族长,终究还是太嫩了。
被他轻而易举就诈到了。
至于且渠且雕难为何知道此事?
答案很简单。
嗅觉而已。
就在兰陀辛说出那句话的刹那,他就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在这匈奴帝国,能成为他的同类的,除了中行说,还能有谁?
“兰陀辛将中行说悄悄救出来,肯定在策划阴谋……”且渠且雕难在心里想着。
匈奴人内部的阴谋,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和发生。
但兰陀辛在策划什么呢?
难道是密谋推翻单于?
且渠且雕难在心里摇摇头。
在尹稚斜没死之前,这个判断或许成立。
但如今尹稚斜已死,虽然单于庭新立了老上单于的庶子之后呼揭王。
但是……
那毕竟是庶子,除非冒顿单于和老上单于的嫡子子孙死光了,不然,他没有机会上位。
“我或许可以去跟左大将说说这个事情……”且渠且雕难在心里寻思着。
左大将呼衍当屠,肯定很乐意,将这些背着单于玩弄手段的家伙送下地狱。
但,且渠且雕难想了想,放弃了这个想法。
左大将呼衍当屠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在折兰部族主力覆灭后,这个疯子更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要杀人’的气息。
且渠且雕难并不想招惹他。
万一被误伤就麻烦了。
况且,中行说跟兰陀辛在背后想要搞什么阴谋,与他无关。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自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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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陀辛目送着且渠且雕难远去。
“怎么样?套出什么来了吗?”一个魁梧的身躯站在了兰陀辛身后。
假如且渠且雕难在此,那他必然认得此人——单于之犬,左大将呼衍当屠。
“没有……”兰陀辛摇摇头,道:“反倒是他似乎知道了我们将中行说救出来的事情……”
呼衍当屠闻言,眉毛一挑,神色凝重无比。
“我审讯过东胡王部族的一些战俘,战俘告诉我,有人曾经悄悄的将楼烦和折兰南下的消息,告诉了卢它之那个混账……”呼衍当屠轻声道:“所以。我才怀疑此人,现在,看来,此人确实有些我们所不清楚的底细……”
“我会去仔细调查,此人究竟在瞒着我们什么……”呼衍当屠说道:“至于中行说之事。我会私底下与单于说的!”
“兰陀辛。本大将觉得你说的没有错!”呼衍当屠握着自己腰间的那柄狼牙锤,道:“大匈奴确实是应该向汉朝学习,因为,无论马邑之战的实情如何,楼烦和折兰以及白羊南下之事是否是被奸细通报汉朝,这都证明了,我大匈奴已经在装备、战术和其他所有方面。全面落后汉朝了!”
“汉朝骑兵甚至能出塞数百里。袭击南池……”呼衍当屠抬头道:“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意味着,我们再不努力,将来就可能要面对汉朝人北上的事实,到那个时候,龙城、碲林、胭脂山、祁连山,都将可能不保!”
“为了大匈奴,所以我同意并帮助你救出了中行说……”
在事实上也确实唯有呼衍当屠这个军臣的绝对心腹和鹰犬。能派人去北海准确的找到中行说,并且还能在不惊动守卫和监督中行说的骑兵的情况下将他救出来。
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像呼衍当屠这样做的如此干净。
呼衍当屠说到这里。神色凝重,看向兰陀辛:“但是,你与中行说,必须向我和大单于证明你们的价值……”
“一旦,被我发现你们在背后耍花招……“呼衍当屠摩挲着自己腰间的狼牙锤:“我对天神和老上单于发誓,我会将你们的脑浆锤出来……”
对呼衍当屠来说,他的命是老上单于给的。
所以,他会誓死捍卫老上单于的帝国。
任何人都休想在没有杀死他之前,就危害到老上单于的子孙和他的帝国。
兰陀辛点点头,正色道:“请左大将放心,也请左大将相信我们!”
“我们与左大将一样,都是为了匈奴的霸业,为了匈奴的未来……”兰陀辛郑重的说道:“我对天神发誓,我的所作所为,绝无任何危害匈奴之事,若有,就请天神将我的灵魂放置到火山之中灼烧一万年!”
“那本大将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呼衍当屠凝视着兰陀辛数秒后说道。
“请左大将暂时不要告知大单于中行说已被救出之事……”兰陀辛躬身请求道:“大单于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左大将应该清楚,若我们还没有做出成绩,就让大单于知道了此事,我担心大单于会发怒,这样会使得我们的计划前功尽弃!”
呼衍当屠在心里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
如今的大单于根本就不想看到中行说回归,若被他知道了此事,不止兰陀辛要被贬为奴隶,中行说和其他被救出来的从前右贤王的幕僚们要被杀光。
就是他,怕也要吃上一顿鞭子。
他点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他伸出一根手指:“我只能为你们保守一年秘密,一年之后,我就必须禀报大单于!”
兰陀辛想了想,一年时间,确实有些紧。
但他也知道,能让呼衍当屠能瞒着军臣一年,几乎是极限了。
这头单于的猎犬,外表粗鄙疯狂,实则心思细腻至极,而且忠心耿耿。
不然老上单于也不会让他辅佐军臣单于。
而一年时间,虽然紧张,但也应该足够他和他的追随者们弄出一些成绩了。
譬如,用重金在汉朝的商人里收买一些人,通过这些人,从汉朝弄到许多技术,甚至工匠!
譬如,在被汉朝赎回的人中,安插一些间谍,重建被破坏殆尽的情报网。
甚至于,窃取一套汉朝在武州塞外,击破了折兰部族的骑兵装备。
兰陀辛相信,大匈奴以前能吊打汉朝,以后也一定能。
汉朝无非是仗着装备先进而已。
只要匈奴也能拥有和获得汉朝的装备,能懂得生产制造,那必然就能武装出一支比汉朝的那支骑兵更厉害的骑兵,然后就能报马邑之战的一箭之仇了!
即使做不到这些,也要尽可能的为匈奴帝国积蓄力量。(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