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日上,曾经的战友们对着临渊说的最后一句话。
临渊的肉体被厚重的锁链贯穿,他是囚犯,他是圣堂勇士口中的背叛者。帝国的人民将最肮脏的话语尽情在囚车外宣泄。
他在子虚乌有的谎言中前行着,他的喉咙早就被烈酒中的毒素毁坏,他说不出,尤其是在帝国与人民的谩骂声中说不出。
刽子手已经磨好他的断头刀,临渊内心很平静,面对死亡,他其实无所畏惧。
只是他还想再舞一次剑,在她的面前。
本以为死亡会如期而至,但是一缕剑光斩破了喧嚣的审判台,子寒从天际阔步走来。
“他不会是一个叛徒。”
……
十二圣堂动雷霆万钧之力,遮天地之光芒,将老剑神镇压于审判台之上。
临渊看着倒地喋血的她,才现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手筋脚筋已经被挑断了,但是一种力量从心中升起,那些锁住肉身的锁链,终究锁不住一颗剑心。
临渊破开了这些嵌进他肉体的锁链,然后挺直脊梁,像一把长枪站立。
“他怎么还能站起来?”十二位圣堂英雄诧异。
临渊抱着她,抹去了她嘴角的嫣红。
她说:“我相信你。”
临渊说不出话,只能看着她的眼眸,好想在她的面前再舞一次剑。
“活着”她最后说完一句话永远地闭上眼。
破损的喉咙出痛苦的悲鸣,临渊剑像是一道黑色的漩涡旋转着,吞噬着一切。
他的剑在哭泣。
……
暮色森林。
临渊一路逃跑,来到了这里,血迹暴露出他的位置,圣堂英雄给了临渊最后一击。
“十二圣堂可不是你仅凭一己之力就能推翻的。”
“要怪,就只能怪你,夺走了只属于我们的荣耀。”
在十二位神堂勇士的冷眼中,印照着临渊被十二把圣枪插在地上的身影。
“他活不了,就让他孤独的死去。”
“这是我们对你最后的怜悯。”
“我们的战友。”
……
暮色森林中,临渊将十二把圣枪从身体中拔了出来。他流血如柱,如同卑微的虫豸,在暮色森林中爬行着。
他的心中有对她的怀念,想起子寒临终时候的话。
“活着。”
胸前被圣枪破开一个血洞,里面的心脏的碎肉藕断丝连,像是破碎的机械运转。对十二圣堂出离的愤怒,像是火炬,不停的燃烧。这可能是这一个本应该早就死亡的人,对“活着”的唯一的坚持。
他想活下去,他想复仇!
这是奇迹。
暮色森林的高位妖精看着这一个全身被洞穿的人类,它不懂。不懂一个卑微的存在,为什么在它的森林里流尽全部的血液,还能活着。
临渊好像也察觉到了高位妖精的注视,他跌跌撞撞到了高位妖精的脚下。
满脑子全是子寒临死前的话。
“活着。”
高位妖精看着这个污浊不堪的人类,居然触碰到了它高贵的脚,高位妖精可是天生的完美主义者,不容许任何的污渍沾染它的身上,它很不耐烦将他踢开。
他抓住了妖精的脚,借力站了起来,然后一口咬下高位妖精的脸上的肉,开始咀嚼。
破损的剑,在临渊的手中,化成了黑色的漩涡,如同万丈深渊,将高位妖精的血肉一块块撕裂下来,临渊将这些血肉全部一丝不苟吞进了他破损不堪的身躯。
他吃下一位高位妖精!
……
二十年来,一直在这座死去的森林舔舐着伤口。
迷迷糊糊,一直半睡半醒,意识飘忽不定,难以控制,难以约束。
黑暗与腐朽的桎梏,困了他二十年。
人类的血统与妖精之血,永远不会交融,就好像是冰与火。
这轮血月彻底唤醒了他,他舍去了自己作为人类的部分,为了复仇,他宁愿化作一只妖精。
妖精的血液如同锉刀一样,在身体里割锯着那些腐朽的存在,一阵一阵的抽搐,让这具肉体慢慢地生了改变。
月光在他的身体中累积了力量,终于他彻底摆脱了半醒半睡的状态,他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用手破开了上面的土壤。
……
脑袋里的疼痛,让长耳少年跪在这片土地上。
绯红的光芒下,狂乱的夜色里,倒挂的骷髅无风摇曳。
“我是临渊,是帝国最强的剑士,也是帝国最可耻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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