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辰子见此,才缓和了神色点了点头,而后对着众人一脸悲悯的开口道:
“我昊天宗受百姓供奉千年,总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其坠入魔掌,任人杀戮”
说到此处,他脸上的悲悯更甚,还带着些许无奈:
“若杀戮之事再起,还有谁信奉我昊天宗?供奉我昊天宗?又还有谁会一如既往的支持我昊天宗,届时,便是下山除魔卫道,也不会有人相信了!”
他下意识顿了顿,而后神色严厉的看向变了神色的诸位长老,训斥道:
“他们供奉我昊天宗多年,不就是因为我昊天宗能除魔卫道,护他们周全吗?若昊天宗不护他们,他们又何须供奉”
说到此处,他看向无崖子,语气越发严厉的出声道:
“这除魔卫道的责任,不是口号,而是千千万万的昊天宗弟子用命堆起来的,若非有他们的牺牲,又怎会有昊天宗的千年供奉。苍生万民供奉与他们,他们就当为民除害,护他们周全。天下哪来的即受供奉,又不办事的道理?!你的徒弟是徒弟,是人命,那些百姓就不是人命了吗?!”
说罢,只见他颇为愤愤的一掌拍向桌旁的案几,硬生生把那千年乌木做成的案几拍的粉碎,而他则近乎很铁不成钢般对着无崖子道:
“当年魔族入侵,魔修比如今还要猖獗,几日之内,几大城镇,无一活口。你的师父太上长老青阳子十八位徒弟,只剩你一个,不也被他亲自送往战场,浴血杀敌。如今,轮到你徒弟了,你就不敢为这天下苍生,豁出性命了吗”
无崖子闻言,下意识握紧了拳头,他默默偏过头去,半晌,才带着隐忍的泪意开口道:
“师尊以大局为重,师兄以苍生为重,无崖子自是信服。可自十七位师兄身陨之后,师尊不曾睡过一个好觉,说是把我送往战场,可也时时牵挂,夜里也曾对着十七位师兄的牌位暗暗垂泪,他表面上说不悔,便真的是甘愿吗?!”
此言一出,一时间整个大厅内的悲伤气氛逐渐蔓延起来,丹辰子见此,只得长叹一口气,而后开口道:
“即便如此,太上长老也不曾阻拦过你除魔卫道,故而,我们这一代也不能丢昊天宗脸,无崖子师弟这次折损太多,就让他的徒弟好好增强实力”
说完,他看向众人,神情严肃道:
“此次下山除魔的弟子们,实力最低也要金丹初期以上,其他未曾修行到金丹期的弟子,也要尽快提升实力,多耽搁一分,那些百姓便多一分死伤。所以还请诸位师弟先回去看哪位弟子可以下山,而后让其去万事堂领任务,我昊天宗,千年清誉,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躲躲藏藏”
众人闻言,便知道掌门早已定下了决断,故而不在开口劝阻,而是立马站起身来行礼告退。
见众人离开,丹辰子这才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无崖子,将一瓶丹药扔给了无崖子,开口道:
“这是太上长老托人给你的丹药,并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失去徒弟的,不止你无崖子一人,故,即便我昊天宗人都死绝了,也决不让魔修为祸世间一日’”
无崖子本还疑惑丹辰子为何给他丹药,听到这里,才明白是师尊担忧他因为徒弟被杀一事,而不肯为昊天宗出力,跟掌门起冲突,而让掌门面上无光,自己还显得小气。
师尊以闭关多年,如今,却为了他这个弟子操碎了心,想到此处,他只觉得眼眶一阵酸涩,但终究是偏过头去,不让眼泪落下来。
丹辰子见此,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开口道:
“师弟,这守护苍生的重任,是荣誉,也是枷锁,所以你我都尽力而为吧”
无崖子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而后背影落寞的走出了大殿,丹辰子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怅然,也有些苦笑的开口道:
“这芸芸众生,总是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