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想要守着一格地方,孤独终老。
张忠神色沧桑,上了年岁的浑浊双目隐有泪花,不过他还是笑着说,“我们坐下聊聊吧,您总不想我站着跟您讲以前的事吧?”
两个人在沙发坐下,慕晚晚给他倒了一杯水。
张忠看着她,笑道,“我这条命是你父亲给的,当年,我喜欢我们村里的一个小姑娘,她家庭条件不错,我出身贫寒,除了做点农活,其他的什么都给不了她,可她还是对我一见倾心,经常来找我给我带吃的,一来二去,我被她的善良跟纯真所吸引,我第一次奢望的想要娶一个姑娘,于是我努力干活,想要去她家里提亲,可我这样的身份,对方怎么可能看得上,当即就把我像条狗一样撵了出去,Haai说已经给她找到了合适的结婚对方,她家里人把她给关起来了,她为了反抗家里的专制,她绝食,自杀,能用的招都用了,我也一直在想各种方法想要把她给救出来,可哪会有那么容易,她家人天天守着她,终于在她结婚的前一天,我找到了机会,趁着他们忙着婚礼事宜,我把她带走了,我想要带她去别的城市生活,逃离乡村,可还没上车,就被他家人给拦截下来,不由分说就暴打我一顿,她也被强行带了回去,那个时候老爷看中我们乡里的一块地步,下乡考察,正好遇到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我,顺手就把我救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张忠双眼通红,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慕晚晚从未见过他如此伤心的表情,在她的印象中,张叔一直都是和蔼亲切,面对别人是严肃,不苟言笑的,可现在这样,看得莫名让人有种心酸的感觉。
她递过去一张纸巾,轻声道,“后来怎么了?你有跟爸爸说吗?他有帮你?”
“说了,老爷说会帮我,可我得到消息,她已经在婚礼当天自杀了。”他哽咽道,“她是逼死的!我本来也想跟她一起去了,可老爷是个好人,他开导我,他给我了生存下去的希望,那后来我就没有想过再娶其他女人,与其如此,我不如就跟着老爷,后来我就跟着他回了慕家,一开始我就是个园丁,帮老爷打理花园,后来可能是觉得我还算勤劳,能干,就让我当了慕家的管事,这么一当就将近三十年了。”
张忠擦了擦眼泪,感慨道,“没想到他会比我先离开。”
“那关于我呢!?我父亲为什么不娶个老婆?”慕晚晚想不通,以慕家的背景,慕青昆的长相,根本就不愁找不到另外一半,为什么要把她抱养回来,还一直没再娶妻。
“这事,我以前也问过老爷,可他不愿意说,后来他有一次喝醉了酒,说过一次,好像是老爷子喜欢的女人嫁人的,你是那个人的女儿,我可从未见过他喜欢的那个人,甚至家里照片都没有。”张忠回忆道,“我记得他抱着你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很颓废,你脖子上就戴着你刚才拿着的平安符,之后,他对你视如己出,甚至喂奶,换尿不湿,都要亲力亲为,大小姐,他很疼爱您。”
慕晚晚从兜里拿出红色的平安符,问道,“关于这个,您知道什么吗?”
“这个就是你被老爷带回来那天看过,之后他就收起了,我就再也没看过,我想肯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这是能让您找回身世的关键所在。”张忠提议道,“要不,我拍点照片,刊登到报纸上,要是您的家人看到,说不定会主动联系你呢。”
“张叔,我不想搞的那么兴师动众。”她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找到所谓的家里人,她调查这件事,只不过就是想要知道自己身世,出自何处,其实相不相认,她从未考虑过。
张忠楞了下,“可眼下是唯一的办法了,当年老爷消失了一段时间,我找了他很久,几乎整个榕城都找过了,我想他当时应该不在榕城,去了其他的地方,对了,我想起来一件事,老爷在回来之前先去了周林青那边,或许她能知道什么,要不我明天陪您过去一趟,跟她打听打听,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闻言,她眉头蹙起,“张叔,我爸跟青姨关系好像很好,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