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了婴儿,身体却不受控制,伸出手想要抓拨浪鼓。
婴儿床很高,最起码对于现在的她而言,是企及不到的高度。
“美子。”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十分自然地揽住妇人的肩膀,看向她,目光充满慈爱。
妇人保养的很好,皮肤光滑细腻,眉眼之间却染着几分愁色,靠着丈夫,“医生怎么说?”
男人拨动婴儿床上的风铃,小马小花等五颜六色的铃铛发出声响,好听也不刺耳。
岑姝听着这铃声昏昏欲睡,却强撑着没有睡去。
“宝宝每次听到这铃声都会睡着,今天看起来挺有精神。”岑姝看不清男人的模样,只是觉得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妇人轻轻应了声,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底闪过不安。
“医生说,宝宝是遗传性胃癌,可能……活不过十岁。”
男人似乎也强撑不住,声音沉了下来。
妇人一愣,看着岑姝,捂唇轻轻抽泣了起来。
岑姝也再也控制不住,沉沉睡去。
失重的感觉传来。
岑姝睁开眼,就对上了小狸花圆溜溜的大眼睛。
“睚眦。”
岑姝起身,捏了捏眉心,一股难言的疲倦感袭来。
睚眦跳上床,“怎么了?”
岑姝扫视了眼房间,并没有察觉到异像。
“我做了个梦。”岑姝眸底闪过一丝寒意。
睚眦眼睛瞪大了几分,“谁能拉你入梦?”
岑姝魂体强大,一般不会做梦,除非是与岑姝血缘相近之人托梦求救。
岑姝仔细回忆了下梦中场景,那妇人看起来有几分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不知道……”
这种被人拉入梦境的感觉很不好,就仿佛是熬了个通宵,岑姝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燥意。
‘扣扣扣’
房门被敲响。
岑姝瞥了眼墙上挂钟,早上八点。
柳莲身前是个很传统的人,信奉的就是落叶归根。
岑逸青的父亲去世的早,柳莲带着一儿一女回了娘家,靠着娘家的地这才把两人拉扯大。
今天,他们要把柳莲骨灰送进柳家村的公墓,并把牌位放到柳家祠堂。
原本祠堂是不能放女眷排位的,可岑逸青是柳家村的骄傲,柳家村的公路都是靠岑逸青才修起来的。
柳莲作为将岑逸青抚养长大的母亲,破例能入柳家祠堂。
岑姝打开门,岑言煜打着哈欠站在门口。
岑言煜看着岑姝眼下的黑眼圈,心情莫名好了些,打趣道:“你昨晚去做贼了吗?”
岑姝淡淡地瞥了眼岑言煜,转身走进盥洗室。
岑言煜也不在意,顺手撸了把睚眦的毛,将小狸花捞进怀中,“你也别急,爸妈还在准备,奶奶那边也来了几个人。”
岑言煜从小都在宣城,很少去柳家村,几乎没见过柳莲那边的亲人。
即使见过,那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印象不深。
岑姝动作很快,擦着乳液走出盥洗室,“你什么时候去M国?”
“下半年吧,项目那边不急。对了,你还记得丁妍吗?她前几天退学了,手机销号,没有人能联系上她,姝姝你神通广大,能算出她去哪了吗?”
好歹是同专业同学,还吃过几次饭,岑言煜对她虽然没感觉,可丁妍突然消失,让其他人都挺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