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响起了说话声，低低沉沉的。</p>
一个是傅九卿，另一个声色苍老，应该上了年纪。</p>
“没有。”</p>
对方只有两个字，却好似忽然捅了冰窟窿，整个马车内寒意阵阵。</p>
大概意识到回绝得太过干脆，对方忙不迭补充道，“当初所试之药，皆是剧毒之物，相互累积相辅相成，到了最后已然成了缠绵在骨，难以拔除的剧毒，脱离了最初的本性，所以我......我但凡有点法子，都不会藏着掖着。当年这件事，我一直内疚在心，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好好弥补。”</p>
“不需要！”傅九卿音色幽冷，“我只要解药。”</p>
“难啊！当年我就尝试过，用七日断肠散的解药，去解她体内的剧毒，可是......失败了，那毒很是凶狠，只能克制，无法排出体外。一次次的累积，到了最后就成了绝命的东西，饶是大罗神仙也无计可施。”</p>
车内，只剩下诡异的死寂。</p>
有人从车内下来，快速离开。</p>
君山站在车外，将头低下，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是不死心了多年，但回回都是一样的答案。</p>
“公子？”君山低唤。</p>
“走吧！”傅九卿音色孱弱，那种精疲力尽的无奈，不是谁都能感同身受的。再强大的人，面对生死的时候，也有无法言说的无可奈何。</p>
“是！”君山颔首。</p>
马车徐徐驶离巷子，车前灯再次点亮，明晃晃的微光，照亮了前路，照不亮心头的昏暗。黑漆漆的，像是万丈深渊，又像是黎明前的黑暗，让人瞧不见希望。</p>
燕王府门前。</p>
宋宴醉醺醺的往外走，结果一屁股跌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个酒嗝，一阵冷风，吹得他脑袋里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的跳，疼得有些厉害。</p>
“小王爷？”程南犯了难。</p>
小王爷喝醉了，若是现在回去，被王爷知道肯定是要挨罚的；若是放任小王爷出府，还不定要闹出什么事，回头也得挨罚。</p>
横也是罚竖也是罚，程南觉得自己这个亲随当得：太难了！</p>
“我就是想、想见她！”宋宴躺在门前的石台阶上，仰望着漫天繁星，“在的时候，瞧不见，瞎了一样。不在了，忽然间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后来就跟扒皮拆骨似的，疼得厉害了，却怎么都找不回来了。”</p>
程南不说话，他知道，小王爷说的是靳月。</p>
可是，连王妃都说了，这个靳月不是曾经的靳统领，旁人兴许会认错，但王妃绝对不会认错的，毕竟靳统领是王爷和王妃给捡回来的。</p>
“什么人？”程南忽然厉喝，俄而一怔，“裴大夫？”</p>
宋宴坐直了身子，眼前模糊一片，打了个酒嗝冲他招手，“你过来，本王......嗝......本王有话要问你！你、你过来......”</p>
裴五谷躬身行礼，弯着腰近前，“小王爷，您喝醉了！”</p>
“裴五谷！”宋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忽然揪住了他的衣襟，“说，为什么要杀靳月？”</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