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欺人太甚！”柳姨娘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合适的词。</p>
靳月默默的从傅九卿的怀里出来，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开口。</p>
“回去收拾你！”傅九卿薄唇紧抿，只管握住她的手，一如第一次那般，拽得生紧。不管所有人的眼光，不顾旁人怎么想，毫不犹豫的将她带出微兰院，带回上宜院。</p>
“我闯祸了。”靳月说，“可我不后悔，我救了三嫂，即便是柳姨娘的儿媳妇，在我心里，三嫂就是三嫂，跟身份没关系。”</p>
傅九卿没说话。</p>
整个上宜院的人都恭敬的俯首，大气不敢出。</p>
靳月抿唇，瞧着风吹过了院子里的花灯，花灯撞在木柱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嘲讽之音。也是，傅九卿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解释，也不需要她的废话。</p>
进了屋，房门重重合上。</p>
靳月垂眸，她不认为自己犯了错，可傅九卿的脸色极为凉薄，眸若刀刃，让她不敢直视。是她破坏了傅府内的平衡，破坏了所有人的安静生活。“月儿！”傅九卿声音沙哑，苍白的面上，泛着清晰的冷冽之色，“过来！”</p>
他依旧坐在窗口的位置，骨节分明的手，白净修长，随意的搁在桌案上，微光里泛着如玉光色，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沉郁，仿佛笼在浓雾暮霭之中，让人难辨情绪。</p>
靳月抬头，瞧着他面上的冷漠，压着脚步声，朝着逆光的他走去。</p>
“坐！”大概是察觉到她的抗拒，他的语气是那样生硬。</p>
靳月坐定，双手搭在双膝上，羽睫半垂着，漂亮的剪影就这么斑斑驳驳的，打在她的下眼睑处。她双肩垂落，仿佛是做好了受罚的准备。</p>
傅家，终究是有傅家的规矩。</p>
“人救活了？”傅九卿嗓音清冽。</p>
靳月乖顺的点头，低声应了句，“救得及时。”</p>
“打架痛快吗？”他又问。</p>
这话，靳月可不敢回答。</p>
“回答！”傅九卿冷淡的瞥她一眼。</p>
那眼神，如寒光利利，靳月抿唇点头，“有一点。”</p>
“很好！”</p>
只是两个字，却好似往靳月身上灌了风一般，冷得她赫然打了个哆嗦，当即扭头盯着他，试图在他脸上寻着一星半点的情绪波动。</p>
可惜，她终是高估了自己。</p>
傅九卿永远是那副淡漠疏离之态，他的情绪永远都隐匿在黑暗中，谁都无法窥探。无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从不会与人费心解释，有些东西刻在骨子里，是永远都无法磨灭的。</p>
拾起她的手，傅九卿微凉的指腹，轻轻的从她掌心抚过，从指根到指尖，又从指尖滑回掌心，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p>
靳月脊背发毛，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怕他忽然咬她一口，又或者像上次对待鸿影那样，打断她的手。沁凉的感觉，蔓延整个手掌，连骨头缝里都冷得发疼。</p>
“以后，不要纠缠在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上。”傅九卿薄唇微启，眸中漾开浓郁的寒意，“有些人鼠目寸光，你便也跟着自降身份？”</p>
靳月羽睫微扬，呼吸微促。</p>
